日本当局极力否认侵华历史,可从宜黄县南门的深沟挖出来的污泥里,还有许多子弹,是日本鬼子的。侵略者的罪行还留在深沟的泥土里。
1942年夏的一天上午,突然有人在南门街上大声喊:日本兵快到六里铺桥了!可怕的消息像风一样迅速扩散,马上从南到北一条街都是呼喊,从们惊慌失措,不到五分钟,整座城就乱了。关键的时刻,幸好有人还清醒着,他带头上了南门去仙三都的通济桥。人们纷纷拖儿带女跟着拥上通济桥向仙三都附近的巴茅林逃难。密集的枪声在逃难的人头上飞,拥挤又嘈杂的通济桥霎时出现了推挤踩踏的可怕现象。一个青年妇女右手抱着三岁儿子,左手死死拉着五岁女儿,和丈夫挤散了。枪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青年妇女嘶声竭力地呼喊着丈夫,但连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呼喊,她急得直哭。她心里清楚,找不到丈夫,凭她一个人不可能抱着儿子拉着女儿逃离。一分钟都不可耽搁,必须作出抉择。一对儿女,生死关头,只能选择一个,她恨恨心,有意识地甩开了左手。她清楚地感觉到五岁女儿稚嫩的小手,她牵过无数次的小手,脱离了巴掌心。但不容她片刻迟疑和伤心,只有死死抱着儿子随着逃难的人流推挤到了通济桥头。她有意识想停下来,因为仿佛听到了女儿嚎啕哭喊声,妈妈你在哪儿了?一声大于一声,她禁不住要疯了,但逃难的人流不容她停下,拥挤着她向附近的一座巴茅山逃去。
通济桥霎时变得空荡荡的可怕,十几个一下子失去了父母的小女孩,嚎啕着哭爹喊娘声,诉说着天之大悲。不一会,一队鬼子兵端着刺刀上了通济桥,一股闪着寒光的杀气逼来,十几个正嚎啕大哭的小女孩,顿时吓得不敢作声。鬼子兵见桥上只有十几个吓呆了的小女孩,很生气,端着刺刀捅进了小女孩的胸膛,挑过头顶,抛下通济桥,当时桥下正洪水滚滚。
此后,这位年青的妈妈见人就拉住人家的手,喋喋叨叨地哭诉:我的一对儿女就像一对鸽子,现在鸽子打单了。只要手上静下来,她就痴痴地回忆女儿最后一次说话的音容,想一次,哭一次。丈夫看了,又不能安慰她什么,只有跟着哭。每一位过路人看了也在哭,好像自己的女儿也被抛弃在通济桥上一样。 此后无月的初一,十五晚上,行人能听到通济桥上女孩的阴魂声:天又黑来,心又亏,妈妈带我归!灵魂的不安静,是有许多不甘心和痛苦。这种怪异现象,一直到1945年8月底日本投降后才自然消失。用科学观解释,这是一种人的心理感应现象。
二都乡和顺小学地下埋着的缺角条石,叙述的都是日本侵略中国的事实。1942年深秋的一天上午,日寇的轰炸机在帘前玉泉下谭纶墓牌坊前扔下几枚炮弹后,飞到崇二都乡上空,当时和顺小学的几十名学生听到飞机轰响,就拼命往操场上跑。老师看见了,急忙大声喊: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危险!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和顺小学校门前的条石炸翻了,地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天真又无知的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爆炸吓得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动。老师飞快地跑出来,一手拉一个惊魂未定的学生往教室里跑。
学校被鬼子轰炸,几十个学生的家长失魄落魂地往和顺小学跑,在教室里大喊大叫寻到自己的儿子,搂着就哭。由于过度惊吓伤神,其中一个孩子,白天不思茶饭,半夜突然大叫妈妈我怕,然后死死抱住母亲的颈脖不敢闭眼睡觉,看母亲的目光很陌生。请来乡上老中医琪扶先生把脉开中药,但名医琪扶先生没能挽救孩子的生命,吃完四付药后,孩子便死了。孩子至死眼睛始终是睁着,嘴巴张开。有一段时间,孩子的母亲见人便用最可怕的哭泣声大叫着:你们把我的孩子吓死掉了还不够吗?停一会,又自言自语,这是天上落下来的祸。这个被日机轰炸惊吓至死的小男孩,就埋在二都乡西边的夭亡谷,乡里很多老人都知道。
这次日寇轰炸事件过后,和顺小学老师教学生唱一首歌:什么来了?什么来了?敌机来了,敌机来了,嗡嗡地在天上闹,我们千万不能出去瞧!我们千万不能出去瞧!
清凉的黄水河,是旧社会货船从东陂经黄陂、二都,至宜黄沿河各码头的路。在黄水河流里,一条装满竹纸的货船上,丈夫锦川胖子在一篙篙撑船,妻子来县城走亲戚,坐在船板上,身旁的女儿用小手追船板上搬食物的蚂蚁。船至马停桥村码头时,二个来村里骚扰的日本兵见了船上年青貌美的锦川胖子妻,竟跳上船来调戏。女人赶紧把女儿抱在怀里,母女吓得发抖。锦川胖子,身高力猛,货船下滩,他跳下船用手拖住船舷,这装满竹纸的庞然大物立时定格在半滩。让沿河两岸的人看了无不惊叹,人夸宜黄第一篙。现在看着日本兵当面辱污妻子,一个男人最底层的愤恨激发了,他用手中的竹篙对准鬼子兵的咽喉,快速 戮 去,立刻船上躺下了两条死狗。为了不让敌人发现,锦川胖子用麻袋将鬼子尸体装起来,悄悄沉到江坊深潭里。
锦川杀死鬼子兵的事迹在宜黄秘密地流传,它点亮了宜黄的黑暗。此后,夜深人静,有的鬼子哨兵不明不白被人捅了三刀,刀刀捅透,捅三刀也出现了六个眼,故曰“三刀六眼”。有鬼子兵到山村烧杀奸淫,被乡民用四丁钯砸碎了天灵盖,而后拖埋在烂泥中沤肥,后来人们把那块田叫“鬼子丘”,宜黄的每一寸土地都成了鬼子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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