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作者在第十二军第三十四师第一百团(原中野六纵四十六团沿革部队)红一连当战士时,曾参加千里拉练两次到全歼黄维兵团的双堆集接受革命传统教育,难以忘怀。围绕主攻黄维系列战斗过程而热血拼搏的南集团两大野战军战友们,太需要一个系统完整的回顾了。特写本文,以怀念舍身忘死、团结战斗的革命前辈英雄群体。
1948年9月25日,党中央决定发起淮海战役,原计划以收复华中广大地区,孤立徐州,直逼长江,威胁南京。但随着黄维兵团的增援,整个淮海战役战局也发生了重大变化。
根据淮海战役总前委指令,与王近山司令员统一指挥南集团的时任六纵政委杜义德曾回忆淮海战役第二阶段围歼黄维兵团“扎紧袋口,完成合围”,小淮海转成大淮海战役的转折要点:
“1948年11月6日,伟大的淮海战役打响了。华东野战军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将黄百韬兵团分割包围于碾庄圩为中心的狭小地区内攻歼。徐州东援之敌邱清泉、李弥两个兵团遭到华野阻援兵团的坚强阻击,损失惨重,始终未能越过我军阵地。中原野战军四个纵队(一、三、四、九纵队)解放郑州、开封后,迅速南下,在华野三纵、两广纵队配合下进攻津浦路徐(州)蚌(埠)段之敌。11月16日,攻克宿县、固镇,切断了敌之交通中枢,并将由蚌埠北上增援的敌人李延年、刘汝明两个兵团阻止于固镇以南地区,从而完成了隔断徐蚌,孤立徐州敌人的任务。
“根据战役的发展变化,刘、陈、邓首长于19日发报向中央军委建议改变战役第二阶段原定在徐州附近求歼杜聿明集团大部或一部的方案,而以集中中野主力,在华野一部配合下,首先歼灭黄维兵团‘为上策’……。11月19日,中央军委复电同意先打黄维兵团的意见和部署。
淮海战役总前委成员。左起:粟裕、邓小平、刘伯承、陈毅、谭震林。
“23日,敌人以第十八军猛攻南坪集我中野第四纵队的阵地,遭到四纵的顽强阻击。总前委决心放弃南坪集,以中野第四、第九纵队及豫皖苏独立旅引诱敌十八军进入浍河以北,利用浍河割裂敌人,然后以中野第一、第二、第三、第六、第十一等五个纵队由东西两侧出击,实施合围,以华野一个纵队担任阻止李延年、刘汝明,另一个纵队及随后调来的纵队为预备队。我纵及第十二旅待向黄维兵团全部钻进我预设的口袋时,适时从南面扎紧袋口,堵住敌人向蚌埠方向突围逃跑。”
中野六纵十七旅四十九团(襄阳特功团)团长张镰斧回忆:“‘六纵并指挥十二旅尾击由确山向阜阳、太和出犯之黄维兵团,配合我主力在徐州外围之歼敌作战。’部队火速出发,向东追击。追击部队之艰苦,野司阵中日记曾有如下记载:‘六纵自10月29日起至11月6日,连续急行军,并遇天雨,十七旅5、6两日未睡觉,部队像过草地(长征)一样疲劳’。”
杜义德回忆:“我纵已达成了从南面合围敌人的任务,协同友邻纵队将黄维兵团包围在以双堆集为中心的狭小地区内。被围的敌人企图乘我部署尚未完全就绪之际突围。25日午夜,敌第十八军突然以四个连偷袭我第十七旅五十团马小庄阵地,一度由村西打进村内。五十团立即抽调村东的一个营两个连向敌反击,协同由小张庄跑步增援的四十九团一个营和由西面王围子增援的五十一团团长杨寿山带的一个连,三面夹击,歼敌一部,余敌向北逃窜,我恢复了马小庄阵地。”
11月27日,1927年入党的共产党党员,国军第八十五军一一0师师长廖运周起义成功。
“28日,敌又以第十八军三个团在八架飞机、十二辆坦克和数十门火炮掩护下,转向我第十七旅四十九团三营据守的马小庄进攻,妄图从这里打开一个缺口。敌人的坦克闯到我阵地前摧毁我暗堡和工事,甚至围着马小庄转圈,辗压我侧后工事,阻止我增援。我四十九团团长张镰斧、政委陈绍富指挥该团三营依托构筑好的野战阵地,浴血奋战,发扬小群灵活的战斗动作和孤胆作战的精神,连续打退敌人密集队形的冲击,大量杀伤敌人,阵地屹立不动。三营九连班长、反坦克英雄杨勇,率领一个班坚守村北前沿阵地,同敌人拚手榴弹和剌刀,打退数倍于已的敌人多次冲击,最后全班只剩下两个人,他一人独当一面,用集束手榴弹炸毁敌坦克,连续打退了敌人五次冲击,守住了阵地。当天黄昏前,团投入第二营向敌举行反击,用手榴弹、炸药包和剌刀将敌全部赶出了马小庄。
“四天紧张激烈的战斗,我纵及第十二旅守住了南线阵地,共歼敌3000余人,粉碎了敌人从南面突围的企图。与此同时,敌人从其它方向的突围也被友邻纵队打退。至此,黄维被迫放弃突围的计划,改为固守待援。”
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十二军军史对此战亦有记载:
“28日,敌再次组织突围,以其主力第十一师为主,在坦克飞机配合下,向我四十九团第三营马小庄地区阵地攻击……。激战终日,我终将敌击退。”
在这围歼黄维兵团第一个阶段的最后一场阻击战中,先是11月25日夜,黄维趁我军刚刚合围,部署尚未完全就绪之际,集中兵力向东南突围,攻入马小庄十七旅五十团三营阵地。纵队司令员王近山指示李德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马小庄坚决夺回。旅长李德生急令张镰斧星夜驰援,堵住缺口。张镰斧即率四十九团三营分两路突进马小庄,夺回阵地。后即发生27日廖运周一一0师战场起义,黄维更加气急败坏地疯狂突围未遂。至28日,黄维孤注一掷,以其主力王牌第十八军第十一师三个团的兵力在飞机、大炮和十二辆坦克掩护下,继续大规模集中于我四十九团三营固守的马小庄突围。敌以猛烈火力将我工事全部摧毁后,再以九倍于我的兵力进行连续攻击。张镰斧以一个营的兵力机智布阵(品字形小兵群灵活的战斗动作)、发扬孤胆作战的精神顽强坚守阵地,恶战达八小时之久。
马小庄阻击战最终扎紧了包围黄维口袋阵的最后一次反突围“堵口”,因而具有战役全局的重大意义。如果打输了,敌人就跑了。
下为电影《大决战》中刘邓首长指向马小庄和大王庄的地图。这是很少能见到的马小庄、大王庄与双堆集紧邻地理位置的作战地图。
图为电影《大决战》中,刘邓首长指向马小庄和大王庄作战地图。
马小庄阻击战有三点是最难打的:第一,敌人是在突发一一0师起义之后,疯狂使用蒋军五大主力排第一的第十八军第十一师突围;第二,敌人集中于马小庄突围的兵力为第十一师的三个团,与我阻击兵力比例至少为9比1;第三,敌人在马小庄突围时配有八架飞机、十二辆坦克和数十门火炮的支援掩护。
而四十九团仅以约一个步兵营的兵力,却打赢了这场反突围的硬仗。
1957年7月,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三十五师编辑的《在战斗的道路上》小册子里,有一篇由曹桂彩整理的“打坦克的英雄杨勇同志”的记录文章,这是第一时间由参战部队直接记录的这场战斗的历史场景,留下了我军权威战史最前沿战斗的真实画面。“战后三营荣立大功一次,九连获团赠‘坚持马小庄钢铁第九连’锦旗一面,杨勇同志获纵队第一名特等英雄称号。”“战后,我团杨勇、刘长江、李正全、张德荣、庄金凤、孔庄丁、申云剑、陈义中、刘振东、尹朝学、杨作东荣立特等功。杨勇1949年4月被选为第二野战军代表,出席了在北京召开的全国青年会议,1950年又出席了全国第一届英模大会。”
人人都知道,淮海战役得到了许许多多老百姓的支援。而部队指战员在向包围黄维战场前进的千里行军路上,都是睡在哪里呢?在马小庄这场激烈的阻击战中,四十九团三营牺牲了一位名叫门金中的战士摄影学员,他在行军路上和马小庄阻击战斗中留下了两张非常珍贵的照片,一张名为“露宿老乡门口”,另一张名为“冒着炮火冲锋”。“露宿老乡门口”是门金中在打淮海战役过程中拍摄的人民解放军战士严格执行群众纪律,老乡不在家就露宿在门外的场景。这两张战争遗照被新华社著名摄影记者袁克忠保留了下来。“露宿老乡门口”摄影作品已成为著名国家红色展馆的展品,这张照片充分展示了人民军队为什么会得到老百姓支持的文化真谛。
“露宿老乡门口” 门金中摄影
28日夜晚,顾祝同夜航巡视双堆集战场,黄维于29日采取环形防御,固守待援。
在马小庄突围的国民党的第十八军暨第十一师是一支什么样的战队呢?
第十八军被称为国民党军的“种子军”,而第十一师亦可称为是十八军的“种子师”。因该军是国军五大主力中建军最早、历史最长,参加过军阀混战、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军队,是蒋介石与陈诚的嫡系部队。其骨干皆为黄埔军校毕业生,作战时都能以身作则。国民党军许多师、旅尽出该军,先后产生五个一级上将(黄维、胡琏、方天、罗卓英、陈诚)、四个参谋总长、两任海军总司令、一个空军总司令、一个勤联总司令、二十多个军长,堪称主力王牌。其装备在当时国民党军队中最先进,且训练有素,以能征善战著称。直到淮海战役之前,解放军中野、华野曾多次与其交手都未获成功。
数天之后,马小庄阵地转交华野防御,实质上既是中野给华野让出了一道攻防口子,也为最后的总攻胜利提供了有利条件。
针对28日的阻击战,中野司令部在战后上报给中央军委的双堆集战役总结报告指出:敌第十八军以三个团的兵力,配以十二辆坦克,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向我马小庄阵地强攻,发射炮弹数千发,摧毁了地堡和前沿工事,把村内房屋几乎打平。邓小平政委总结这几天的战况时曾说:对付敌人每一次的出击,我们都要付相当的代价,(前沿部队)对付敌步、炮、空、坦克的联合进攻实属艰苦。
图为电影《大决战》中邓小平政委接到28日阻击战战报。
张镰斧回忆:“马小庄防御交给华野后,张镰斧受副旅长宗凤洲直接交待,遂带二营营长胡光明,教导员郭绍唐带着部队连夜向双堆集方向挖战壕,挖交通壕,近迫作业,直抵敌人50米左右。
“这时,上级已决定华野三纵二十三团‘洛阳营’和我团并肩攻击双堆集东侧敌人核心阵地,并配属华野榴弹炮团。张遂按上级要求部署完大王庄前沿防御和并肩攻击任务,并与华野榴弹炮团团长商量好火力准备事宜。次日清晨,张镰斧带着参谋和通讯班几个人到最前沿的宁保喜九连查看工事,准备我们的冲锋出发地,查清敌人的火力点,分配火力准备任务。”
马小庄反突围胜利,敌人很快陷入冰天雪地、粮食断绝的受冻挨饿境地,只盼着空投食物和水、援兵的到来。
左起:南集团指挥员陈士渠、王近山。
直到12月5日,淮海战役总前委发起对黄维兵团的总攻,南集团总指挥陈士渠、王近山发扬我军团结战斗的优良作风,华东野战军和中原野战军各级指战员同心协力,不分你我,上上下下团结一致,共同挥军操戈上演了两大野战军围歼黄维兵团战役的第二阶段,在仅四十户人家的大王庄,再次打响了举世闻名、勇猛顽强的攻坚防守战。
与华野、中野两部多团血战大王庄的十八军一一八师三十三团,也是出自于第十一师,号称“老虎团”。
12月9日,围歼黄维兵团战役第二阶段开始后,南集团华野七纵五十八、六十两个主力团经过殊死争夺,突破敌人交叉炮火,猛虎重锤地一举攻占了紧邻马小庄北面的敌人核心阵地南大门,距黄维兵团司令部只有一千米的大王庄。
“打下大王庄后,五十八团去打尖谷堆,六十团防守大王庄。”
是夜,七纵五十九团一营营长巴华,到达双堆集前沿指定位置接手阵地,部队立即近迫作业,抢挖战壕,准备堵住敌人南逃之路。他带着通信班几个人上了尖谷堆前沿,布置第二天战斗,正遇到敌人一个加强连,忍饥挨饿地乘着天降大雪,反穿露白的棉衣,顺着战壕,偷偷摸到营部前面。
紧急情况下,沉着冷静、身材高大的巴华站在阵地高处,大喝一声:“放下武器!到后面有饭吃!”又怕又累又饿的敌人以为我军早有准备,这些饿得要死全无斗志的士兵,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了。
纪录片《淮海战役启示录》华野巴华营长。
这下子把黄维和他的王牌十八军逼疯了,敌军纠集兵力,凶狠突入重占了大王庄。
华野二十师六十团政委谢雪畴在《血战“大王庄”》回忆:“10日10时天刚大亮,双堆集的敌人一下放出两个团进攻。双堆集的大炮又开火了……,前沿阵地被迅速撕开了几个大口子。大王庄已成了一片废墟,五十九团还来不及在庄里修起核心阵地,敌人便已经杀进了大王庄的中心。……敌人拼杀的非常凶,……两个主力团……天明时刚撤下,饭还没有吃呢。”
此时,仍坚持在大王庄村西南角战斗的只剩下五十九团巴华率领的一营三连。
中野六纵王近山司令员、十六旅尤太忠旅长和华野七纵成均司令员、二十师张怀忠政委急令南集团预备队的中野四十六团增援,命令中野四十六团团长唐明春统一指挥四十六、华野五十九必须再夺回大王庄阵地。其他已撤出的部队又重新回来助战。
“四十六团沿着战壕,赶到大王庄南面,从六十团突破前的阵地翻出战壕,向大王庄里冲去。正在这时,双堆集敌人的几辆坦克赶过来了,坦克对准四十六团的部队疯压过去。四十六团部队被切成了两段,前面一个营翻进了大王庄,杀进了敌人堆里。村庄外面的部队被坦克压在壕沟里,纵横交错的壕沟上下到处都是战士的尸体,到处都是流淌着的鲜血,到处都是喊杀声,炮弹、子弹、手榴弹掀起的尘土,弥漫在大王庄外面,像狂风卷起的沙尘暴,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五十九团的部队得到中原野战军四十六团的增援,战士们便欢呼大叫,向敌人发起了反冲锋,增援上来的四十六团部队一见这形势,便拉成了一张大网,从战壕断壁中猛冲过去。
“两个野战军在大王庄上汇成了一个狂涛,一下把敌人压退到半个村庄以外。敌人的一队队新增部队又拼杀过来,同五十九团和四十六团的部队搅在一起,到处是刺刀碰撞的响声,到处翻滚着战士的身体,到处是撕肝裂胆的凄惨声,好一场恶战,战壕里战士的尸体一层叠一层,炸塌的地堡,倒塌的残壁下,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
“两支军队在大王庄里拼杀,血战到下午三四点钟……,我把六十团一营派了上去。
“天黑后,黄维发现自己的部队伤亡惨重,便命令部队从大王庄上撤回来……,大王庄打得天翻地覆,成了一片淌满鲜血的土地,留下的是华野和中野两个野战军部队在这里用鲜血写就的英雄诗篇。”
在大王庄,面对敌人的疯狂反扑,四十六团喊出“发扬红军团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攻如锥,守如钉,誓与大王庄共存亡!”的口号。在这场关乎全歼黄维兵团的战役第二阶段决胜战斗中,中野和华野的所有参战部队都遭受了严重损失,先后撤出了大王庄阵地。
双堆集烈士纪念馆展出的五十九团一营孔金胜烈士油画
2019年8月5日,“中国军网”刊载采访过300余位开国将军和英模人物的原解放军报高级编辑卜金宝的报道《老英雄巴华生前遗嘱令人泪奔:百年后“归营”》,2015年6月17日卜金宝曾录像采访巴华将军:“我在医院见到这位传奇老人。他声若铜钟,气贯长虹,俨然当年战场的勇士……。此战,华野七纵五十九团一营营长巴华率部像钉子一样钉在大王庄,他头部负重伤仍坚持指挥战斗……巴华率部血战双堆集大王庄,为保证淮海战役的最终胜利做出重要贡献。但一个营几乎拼光,牺牲那么多战友,巴华痛不欲生。当时,六纵司令员王近山等亲眼见到大哭不止的巴华营长。这一幕也成为巴华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常在梦中惊醒,大汗淋漓。说又看到了那场血战中的战士们。他多次嘱咐……百年后送他回到并肩血战的战士中间去,他要“归营”。”
2015年6月17日,巴华在武汉总医院向卜金宝(左一)讲述大王庄之战。
巴华老人大王庄受伤日记。
就在这一天反复争夺“老虎团”阵地的危机关头,10日深夜又一波紧急赶过来增援巴华营并承担助攻任务的是中野六纵五十团三营宁保喜营长率领的部队。
宁保喜回忆过自己率营增援巴华营,再次打出的“死守大王庄阵地”最后血战:
“为使两营(在大战总攻前的中野四十九团“襄阳营”和华野“洛阳营”)得到休整,上级命令我营(宁保喜营)和华野一个营(巴华营)协同坚守这块阵地。张镰斧团长向我交代任务时特别指示,这个阵地非常重要,是赢得整个战役的关键环节,不惜代价,一定要坚决守住!
“敌人的进攻就开始了。首先是火力准备,敌人将空中的飞机轰炸和地面的炮火急袭同时进行,炸弹和炮弹雨点一样铺天盖地泼撒到我们的阵地上,刚刚修起的工事顿时被炸得七零八落,部队被压制得根本抬不起头来。炮火还没停,敌人的坦克和步兵就出现在阵地前方,密密麻麻,气势汹汹,像疯了一样发起轮番冲击。我来不及多想,立即指挥各连迅速占领阵地,向敌实施反击,机枪、步枪、卡宾枪、迫击炮等所有火器一齐开火,上级的炮火也同时支援过来,打得阵前敌人像被飓风刮倒的庄稼,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去。战斗中,双方争夺异常激烈,伤亡异常惨重,在我当营长以后的经历中,还没有遇到过这样残酷的战斗,想来敌人是要破釜沉舟,从我们这里杀条血路冲出去啊!为此,我已做好最坏打算,准备全营与此阵地共存亡!……
“然而,死神又一次与我和我的部队当面错过。正当敌我双方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敌人却在重炮火力掩护下,快速向后退去,然后就悄无声息了。直到次日我才得知,原来黄维兵团已从西南方向打破一个小口,部分兵力从那里突围逃窜了。”
11日,经过再次喋血大战,国民党军被两个野战军的部队全部赶出了大王庄。华野巴华的一营向中野宁保喜的三营移交了完整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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