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刘伯承怒斥张国焘

    对毛泽东的不辞而别，张国焘怒不可遏，他绝口不提把毛泽东的人还给他。张国焘号召红军谴责毛泽东，要求朱德表明立场。朱德说：

    • 北上是中央采取的决定，我个人不可能反对这个决定，也不会领导红军反对这个决定。要让朱德反对毛泽东没用，世人也不会相信，因为国内都知道朱毛不可分。

朱毛

    张国焘呵斥，“你怎么这么老顽固？”

    独眼龙将军刘伯承勃然大怒：

    • 你怎么能这么对朱总司令说话？

    很快张国焘部队南下，部队的口号从“反对右倾机会主义分子毛周博”变成了“打到成都吃大米”。

成都九宫格

    9 月 12 日俄界会议通过《关于张国焘同志错误的决定》，有人提议开除张国焘党籍，被毛泽东否决了。

    20 腊子口

    “先锋官”杨成武再度领命：两天时间拿下腊子口。

    腊子口非常狭窄，右侧是一堵绝壁，几乎垂直拔起。杨成武对部队说：

    • 我们必须拿下腊子口。如果不能突破这个地方，我们就只能回草地去。

    红军反复进攻都无效果，毛泽东整晚都在指挥。午夜时分，毛泽东下令停止攻击，一群爬山技术好的战士被命令迂回敌后，爬到最陡峭的河岸的绝壁。就在国民党援军即将到达时，他们成功了，几分钟时间国民党就仓皇逃命了。

    红军不用再回到草地了。

    21 大家都要吃好

    1935 年 9 月 21 日红军到达哈达铺。每个战士发了两枚银元，这是红军从雪山、草地、腊子口一路拖来的宝贝。两个银元可以买到一头肥羊，一个银元可以买五只鸡。毛泽东说：

    • 大家都要吃好。

    红军从来没吃这么好过，甚至因此产生了伤亡：有的战士把肚子给吃爆了。

    在哈达铺，还发生了一件决定命运的大事：毛泽东在这里的一张《大公报》上发现陕北有根据地和红军的消息。

    1931年10月，以晋西游击队为基础组成的陕北支队转战至陕西、甘肃两省边界的南梁，同刘志丹领导的游击队会合，组成西北抗日反帝同盟军。1932年2月，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游击队。12月，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26军。1934年11月，以习仲勋为主席的陕甘边苏维埃政府和以刘志丹为主席的陕甘边军事委员会正式成立。

刘志丹、谢子长、习仲勋

    虽然红一军只剩下几千人，但剩下的都非等闲之辈，普通战士没有太多，大部分都是干部，这些人将成为宝贵的种子。这支部队身经百战，思想和目标高度统一。

    10 月 19 日红军抵达吴起镇。名震天下的先锋团指挥官杨成武、黄开湘都病倒了，染上了伤寒。黄开湘高烧中神志失常，拿起枕头下的枪冲自己脑袋开了一枪，不幸身亡。

    长期躺在担架上的王稼祥突然病危，经查，插在肚子里的管子已经变质导致伤口感染。拔下管子、消除脓液后，生命得以挽救。

    从 8.6 万人出发，到如今的几千人人，红军用无畏的牺牲织就了不朽的传奇。

    毛泽东派贾拓夫和王首道火速赶往瓦窑堡，解救罗宾汉式的二十六军领袖刘志丹，二十五军的同志准备对他处以极刑。

    22 二十五军

    二十五军是偏远的鄂豫皖边区留存的残部，最初 7000 多人，到 1934 年秋仅剩 2900 人。周恩来派遣程子华去接管二十五军，然后转移到新的根据地。

    程子华一路涉险于 1934 年 10 月到达河南，接手二十五军。

    程子华带领二十五军，经过 18 个月荒山野岭的跋涉，终于抵达陕北。程子华和军长徐海东已经在担架上躺了好几个月。

    二十五军与刘志丹在陕北会师。有人污蔑刘志丹是国民党特务，刘志丹被捕。当时已经批准了执行死刑。毛泽东救了刘志丹。1936 年刘志丹在战斗中牺牲。

    23 长征中的邓小平

    在法国的“勤工俭学”深刻影响了邓小平，他不仅在法国结识了周恩来、聂荣臻、胡志明这样的战友，也开阔了眼界。1974 年邓小平率团参加联合国大会，组织上发了 16 美元零花钱，邓小平决定全部用来买面包：他买了 100 个羊角面包，回国后送给了周恩来等老战友。

    1931 年邓小平担任瑞金县党委书记，遇到一系列妄想症引发的 AB 团（AB 的含义是反布尔什维克，Anti-Bolshevik）肃反运动，邓小平果断结束了这场迫害，命令对所有在押人员重新仔细审查，平息了这场“猎巫运动”。这件事凸显了邓的实事求是和政治勇气。50年后，邓小平再次领导了另一场平反运动。

    在瑞金时期的“罗明路线斗争”中，邓小平遭遇了残酷打击。邓写过两三篇检讨，承认自己低估了“进攻路线”的价值。邓小平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 我就只能说这么多。我写的就是真实情况。

    邓小平一生都是如此：可以承认错误，但如果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就不会认错。毛泽东后来评价邓小平：

    • 绵里藏针，思圆行方。

    遵义会议期间，邓小平负责坐在角落里记笔记。

    24 浪子回头

    1935 年 10 月，张国焘自立中央，任命自己为总书记。战士们非常喜欢“打到成都吃大米”这个口号。

    张国焘开始“修理”朱德。朱德的马被杀了，警卫队被撤走。

    杨尚昆提议用红四军的高级官员交换刘伯承，受到毛泽东批评：

    • 如果提出换人的话，张国焘就可能杀了刘伯承。刘伯承现在是安全的，在当前的情况下能活下来。

    蒋介石调集 20 万大军防守成都。百丈战役，红军损失一万多人。

    张国焘命令许世友全力攻击，与蒋介石的第一猛将薛岳展开殊死搏斗。许世友回忆：

    • 我感到非常震惊。以前我从没有一个整团被敌人一下子吃掉。

    张国焘败退到甘孜。1936 年 2 月，部队减员至 4 万人。

    林彪的堂兄林育英从莫斯科回国，他是张国焘的老朋友。林育英通过电报外交说服了张国焘，他悄悄放弃了所谓的“临时中央”，林育英担保：中央将召开党员代表大会解决所有组织问题。

    朱德发出命令：翻越雪山草地，去陕北与毛泽东会合。

    张国焘试图劝服贺龙带二方面军与他一起渡过黄河。贺龙对张国焘说：

    • 去你妈的。

    渡河命令带来了空前灾难，张国焘的红四军因此折戟沉沙。两万人过河后，国民党精锐师占领了渡口，张国焘部队被截成两段。已经渡河的部队在北岸被马家军的骑兵歼灭。

    马家军包围了红九军，九军全员被灭，军政委阵亡，军长孙玉清被绑上炮口轰得粉身碎骨。

凶残的马家军

    红军建制被打散了，没有食物，指挥员都死了。李先念说：

    • 让我们坚持下来的是仅存的精神。

    李先念带部队翻过祁连山脉抵达青海柴达木盐湖盆地。手下只剩下 1000 多名战士被赶入绝望的戈壁。

后来出任国家主席的李先念

    有一天，空中突然降落一架飞机，陈云被派来营救。飞机把李先念带到了兰州，然后于 1938 年 1 月 1 日抵达延安，他说最后一个回家的人，他的部队除外。后来不到 1000 人生还，因为西安事变开始了国共合作的新局面。

    1936 年 10 月张国焘带领红四军和终于和红一军在会宁会师。所有人拥抱在一起，悲喜交集，大哭大笑。

    索尔兹伯里写道：

    • 长征在中国历史的长河中只是短暂的一瞬。但长征已给中国的面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它极大地改变了中国的意识，使这个国家出现了许多世纪来所缺乏的精神与团结。这是一次充满了集体英雄主义、献身精神和希望的举世无双的行动。

    致敬，不朽的长征精神！

    ◎参考文献：哈里森·索尔兹伯里，《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北京联合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