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冲进敌人堆里厮打成一片，她握着剩下的那颗手榴弹，像使用铁锤子一样，边砸边骂着：“龟儿子，你姑奶奶也给你一个大锤子……”砸在那些和战友们厮打在一起的敌人头上，砸得很痛快。虽然怕血的她身上沾满了血，可这是她第一次亲手为爹娘报仇，把满腔仇恨发泄到了敌人身上。乘敌人与我军混战之机，吴营长率领队伍冲了上来。这一次漫山遍野的女高音不是唱山歌，而是威震山谷的“缴枪不杀！放下武器，红军优待俘虏！”王桂兰和战友们夺过敌人的枪，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再动，老子就打死你！”王桂兰发现身边一个装死的敌军官偷偷摸出手枪，正把枪口指向吴营长，眼疾手快地飞起一脚，枪响的同时，手枪飞落在吴营长脚下。这一枪打偏了。

    这次战役，在徐向前指挥下，共激战了十日，歼灭敌左纵队5000余人，缴获了大批武器弹药。

■ 在延安的女子大学时，与曾任妇女独立营营长的吴朝祥（左）合影

    长征会师 喜见毛主席

    1935年6月12日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实现了有历史意义的大会师，大家拥抱、欢呼、流泪、握手。随后，一、四方面军合编为左右两路纵队，继续长征。

    长征途中，王桂兰多次从死亡线上走过来。一次在抬伤员途中，她因伤病，被误以为牺牲而下葬。后来在暴雨中退高热，又从坟墓中钻出来。还有一次，部队遭马匪军袭击，全连队拼得仅她与另三位同志得以幸存，擦掉眼泪，她们背负起首长在草地出生的孩子，继续前进。

    冲出腊子口后，部队来到了哈达铺，进行了整编，王桂兰和一些北上的四方面军战友被编进了一方面军的部队。

    有一天，部队碰到了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大伙拍着手欢迎打着招呼的毛主席，妇女同志们更是挤上前一个劲儿鼓掌。毛主席看见了她们，风趣地说：“噢，你们好啊，四方面军也有大部队跟着走哟！”王桂兰跑上去握紧毛主席的手，直直地像看着父亲一样，眼泪不住向外流。毛主席慈祥地说：“四方面军的同志，让你们受委屈啰，你们好啊！”拉着她的手问：“小同志，多大啦？”

    王桂兰忙敬个礼回答：“报告毛主席，我15岁啦！”

    毛主席拍拍她说：“不得了呀，15岁就当红军了！”

    她立正回答：“报告毛主席，我都当了4年红军啦!”

    毛主席惊奇地上下打量着她说：“哎呀，更了不得呀，11岁就参加了红军！还是个娃娃嘛，了不起，算是老革命啰！”引得大家开怀大笑。

    巾帼不让须眉

    1936年，王桂兰进入陕甘宁女子大学学习，1937年毕业后任陇东分区曲子县副县长，发动群众进行巩固边区的建设，支援抗日战争。因积劳过度， 染上重病，经抢救无效“死亡”，被送进停尸房。她半夜醒来爬出去，又得以存活。1937年与老红军陈恩普（原中央政法机关联合办公厅主任，云南省公安厅政治部主任、党组书记）结婚。抗日战争中还曾任八路军安塞被服厂指导员，警三旅野战医院护士排长、总护士长。在边区自力更生大生产运动中，被评选为劳动模范。

    解放战争时期，王桂兰曾任西北野战军第四纵队野战医院总护士长，第四军家属大队指导员、党支部书记。一次，王桂兰带领家属队撤出途中和敌人遭遇，家属们在躲藏点拉出手榴弹拉环，准备万一被发现，就和敌人同归于尽。一个家属为保护大家免被敌人发现，甚至不小心捂死了自己怀中年幼的孩子。后来多亏警卫排引诱敌人远去，家属们才得救。王桂兰带领家属队百余人分散隐蔽在敌占区达一年之久，克服种种困难、危险，团结同志和敌特斗争，完整的带回全部人员。

    全国解放后，王桂兰调最高人民法院工作，曾任人事处干部，并曾担任中央政法机关工会副主席兼联合俱乐部主任。1958年调云南省公安厅。离休后享受副厅级待遇。

    王桂兰实践了在党旗下奋斗的人生，实践了追求真理、将革命进行到底的誓言，鞠躬尽瘁，是无怨、无悔、无愧、无憾的一生。

■ 王桂兰的爱人、老红军陈恩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