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3日,黎平•榕江•三都•都匀•麻江•贵定•息烽•遵义
23日上午,拍摄中央政治局黎平会议会址。会址位于翘街中段。翘街弯曲起伏,两边店铺、会馆处处,古色古香。 1934年12月14日,中央红军攻占黎平县城。12月18日,中央政治局在此召开了会议。湘江之战后,国民党军已经在湘西布下了“口袋阵”,等着中央红军来钻。博古、李德等坚持中央红军前往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毛泽东等主张转兵黔北,此举占了上风。
会议由周恩来主持,在激烈争论中,一向温文尔雅的周副主席拍了桌子,其力度之大,讲解员杨欣说,“把马灯也拍灭了”。洋顾问李德见势不妙,气呼呼地走了。
洋顾问走了好。不走又能怎么样?刘伯承元帅在一篇回忆长征的文章中说,“红军将士们的不满情绪在湘江之战后,达到了顶点。”(大意)湘江之战,8万6千红军精锐,只剩下3万余人。这打的是什么仗哪?
《中央政治局关于战略方针的决定》,规定了新的也就是毛泽东的战略方针。19日,也就是黎平会议的第二日,中革军委主席、红军总司令朱德,中革军委副主席、总政委周恩来签发了《军委为执行黎平会议作出的行动部署》。这一次,落实毛泽东同志的主张,极为迅速。
1935年1月3日,红四团在江界突破乌江。红二师政委刘亚楼指挥了强渡乌江之战,撰写有《渡乌江》一文。刘亚楼,闽西武平人,开国上将。任红二师政委时,23岁。
3日后,红六团智取遵义。红六团政委为王集成,闽西上杭人,开国少将。王集成将军之子在接受我们电视采访时说,《星火燎原》中的《智取遵义》原题为《夜袭遵义》,有底稿为证。
23日,我们由黎平经榕江、三都、都匀、麻江、贵定、息烽等地,晚10时20分,抵达遵义。
23日,走省道、国道、高速公路,路况复杂,途中大雨,山间有浓雾。
8月24日,遵义•乌江•遵义会议纪念馆
遵义,为“转折之城”。
遵义会议在极其危难之际“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教科书如是说。
以闽西子弟兵为主的红二师突破乌江后,刘亚楼命令红六团攻占遵义城。有资料说,刘伯承元帅亲自指导了这个团的行动。王集成政委等率领红六团假扮为国民党军的溃兵,诈开了城门,割断了电话线,几十把军号同时吹响,不知虚实的守军溃逃了。
中央纵队随即进城。红二师各部前出松坎、桐梓、湄潭等地,与兄弟部队分占四周,拱卫遵义。
遵义将有大事发生,这就是召开了遵义会议。
突破乌江之处,红一师在回龙湾,红二师在江界。我们《八闽开国将军》摄制组的“新长征”,基本是沿着红二师的线路前进的。原因很好理解,红二师集中了最大部分的闽西将士。
江界与回龙湾在何处?众说纷纭。有报道说,水库使之不复存在了。从地图上看,乌江位于遵义南息烽北,中有刀耙水。我们按地图指引,出遵义城往南行走。
遵义植被,大异于闽赣中央苏区,山上种包谷,山下种水稻。我们途径刀耙时,正逢墟天。路旁店铺,卖包谷酒。赶墟的人,多有背篓。又有若干人,头上戴着“青草帽”。这些草帽,显然是临时编织的。我注意到,编织草帽的植物,闽地也有,叫“布青子”,有芳香浓烈的气味。“青草帽”防虫、防晒,取材方便,丢弃随意。
拍摄乌江。江面开阔,水流相比于70多年前,平缓了许多。
拍摄遵义会议会址。贵州少数民族运动会的“点火”仪式刚刚结束,一些工人正在拆除演出平台及布景。张馆长对我们“红军故乡”的客人极其热情,亲自陪同,设宴款待。
遵义会议会址前是“红军街”,热闹非凡。遵义,给我们的印象是干净、宁静、平和,是一座美丽的古城。认识黄、蔡两位年轻同行,热情,朝气蓬勃。
我们头戴“红军帽”在街上行走,吸引了好些人的眼球。有几批人上前问:“哪里卖的?”我们回答:“中央苏区闽西。”
张馆长念了一首民间歌谣,很有意思。记录于此:“江南千条线,贵州万重山。五百年后看,贵州胜江南。”
8月25日,遵义•娄山关•温水•良村•习水•官渡河•土城•赤水
25日上午,遵义会议纪念馆黄超来我们的住宿处,热情地请吃早餐。我们回遵义会议纪念馆取车,巧遇一群全副武装的“红军”,袖章标志有“红一团”、“红二团”、“红三团”字样。见我们头戴红军帽,笑容满面。我们亮出“中国工农红军”旗帜,和他们共同出演了一场胜利会师的“情境戏”。
昨日在“红军书店”,购清《遵义府志》两册,今日,请黄兄代购《续遵义府志》,邮寄福州。“红军书店”在“红军街”上,此书店是遵义作家协会的一个“窗口”。店主笔名方竹,赠作品集一册。
出遵义城往北,到娄山关。红军来回打过几次娄山关,当闽籍将军杨成武率领红四团攻打此地时,黔军不战而逃,他们大喊:“红军老爷,机关枪我们丢在草丛里啦。”事见王树增纪实作品《长征》。
再往北,依次拍摄温水、良村、官渡河。长征期间,闽籍将军张南生为红37团政委,与同乡袁子钦将军等率部在此阻击追敌,大战。红37团为“铁流后卫”中的“后卫”。
“四渡赤水”是毛泽东军事生涯中的“得意之笔”,其矫若游龙的精彩之处非此短文可以叙述清楚。“四渡”,在土城有“三渡”。土城也是千年古镇,多明清建筑。习水县政协副主席兼馆长、袁正纲副馆长、讲解员母彦碧陪同摄制组成员走了一段“红军路”。“红军路”全为丹霞色石块沿河铺就,如红地毯,又叫“红运路”。贵州红色旅游极有创意。
拍摄赤水河土城浑溪口,讲解员母彦碧讲述远去的长征故事。一组运输船在夕阳余晖下,缓缓逆流而上,一群白羊在沙石滩啃吃青草。远处,群山逶迤,水泥大桥飞跨两岸。
我对摄像师小廖说:“我们不要回避一些现代的设施,社会在变迁。我们的纪录片必须要有时代的气息。”
遵义会议纪念馆张副馆长说的那首歌谣(江南千条线,贵州万重山。五百年后看,贵州胜江南。),传说为明诚意伯刘伯温的预言。刘伯温是谁?“前代军师诸葛亮,后代军师刘伯温。”他的传奇故事多了,在此不赘言。土城朋友说,五百年后,就是这些年了。我们知道,明朝建于1368年。
晚11时许,抵达赤水市,入住九支滨河酒店。
8月26日,赤水市•泸州•成都
25日晚进入赤水市,住宿九支酒店。次日晨,得知九支为泸州的一个镇,与贵州省赤水市一河之隔,此河即为赤水河。
拍摄赤水河后,西向合江。
赤水河以西,植被多竹,公路两旁常有翠竹长廊,山坡上少了玉米,多了番薯叶攀爬,与黔地迥异。
对于番薯,我们这些福建人颇为亲切。传闻,大陆的番薯大规模种植,源于一位勇敢智慧的福建华侨冒险从海外“偷”入种苗。历史上,番薯救了无数的黎民百姓。某种程度上说,番薯即为乡土。
到泸州纳溪区时,已经是中午1时30分了。路边小店吃午饭后,上高速路,前往成都。天气炎热,傍晚7时许,抵达目的地。
8月27日,成都•名山•荥经•汉源
26日晚,入住成都。
曾汉辉馆长提议可拜访廖步云将军家属,即与之联系,约定27日9时来滨江饭店访谈。
27日晨,廖将军之女廖晓红建议到廖将军家采访。9时许,我们来到成都军区大院廖步云将军家。廖将军为闽西武平人,原成都军区原后勤部顾问,老红军。
廖将军夫人王帆云是1945年1月参加晋绥八分区部队的“老八路”,讲述了廖步云投身革命参加长征的故事。
廖16岁投身革命,再也没有回到家乡。部队出发前,廖的养母为他连夜打了一双草鞋。廖穿了三天就烂了,他是赤脚参加长征的。廖将军的女儿廖晓红说,爸爸很乐观,他说,赤脚走路也有好处,不用脱鞋洗脚,躺下就可以睡觉。后来,同乡潘振华给了廖一双鞋,帮助他走完了长征路。廖对此一直念念不忘。
廖将军有四位女儿,晓琴、晓润、晓红、晓平,二位侄儿在他家长大成人。王阿姨和“四姐妹”热情地欢迎家乡亲人的到来,高兴地在《八闽开国将军》摄制组采访车前合影留念,并派车引导我们的采访车,一直到高速公路入口处。
我们今日的目标是到达大渡河边。
过名山县、荥经,晚9时许,到达汉源。
海拔越来越高,山路难行,不时有数十吨载重汽车来往。名山、荥经、汉源一带,矿产资源丰富。同行的“红二代“涂勇说,荥经产好石料,叫“荥经红”。涂勇为福建省军区原副司令员涂则生将军之子。解放西康期间,涂则生将军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2军185师师长兼雅安军分区司令员,追敌剿匪,战功卓著。60多年过去了,社会在变,时代在变,潮流在变,涂勇大哥感慨良多,一路上,话比往日多了些。
途中翻越一座高山,白云缥缈,下车拍照,寒风逼人。山路旁,有一些养蜂人。我们看到了帐篷,蜂箱、堆放于显眼处的蜂蜜。我们下车,挑选购卖。
问问。回答说,她们是追逐花期生活的,她们来到这里养蜂已经有快半年了,带来的小鸡,长成了大公鸡大母鸡。 一只黄狗对我们叫了几声。
我突然觉得,她们的生活挺浪漫的。
这家养蜂人住处的不远处,有一家饭店和其他几处养蜂人临时居住点。过路的车辆很多。现代化的公路是另一种意义的流动的河流。
晚,入住汉源桂园酒店。临江,对岸灯火繁密,江风徐来。
8月28日,汉源•石棉•安顺场•泸定
28日上午,从汉源出发,前往安顺场。
这一路,都是沿着大渡河边前行的,山高路险。
1935年5月,川军在西昌到泸定之间布防了8个团的兵力,而薛岳率领“中央军”紧追不舍。中央红军到达了大渡河边。太平天国末期,翼王石达开部数万将士在此全军覆没。在蒋的期待中,朱毛红军将是“石达开第二”。
福建群山多为数百米高,主峰上千米者即为名胜。这里的山,大多是数千米高,仰望云山,遥遥不可及,且两山之间河谷狭长。优势兵力者追赶防堵敌方,占了相当大的便宜,两壁厚实,口袋很容易扎紧。
当年石达开过不了河,粮食缺乏,于是拟诈降,不料,导致了失败。
粮食问题是大问题。我们在峡谷中行车,百十里内见不到几亩良田。一些稍微平整之处,见缝插针地种上了一些包谷。我们甚至在一些大石块上,看到了种植包谷的奇观。当涂勇兄惊叹一声时,我们的采访车已经开出了十数米,后面有车,我们在险峻的山路上不便停留,所以没有摄下照片。当然,我的“傻瓜机”反应速度慢,也是其中原因。
如果在此峡谷中,有足够的粮食,翼王可以深沟高垒,与清军抗衡一段时期,此后的胜负,哪就另说了。这是我的感觉。
1935年5月间的红军,显然面临着更大的困难,蒋军兵力源源不断,现代化的战争和敌军的空中优势使峡谷无险可守。
红一师一团18勇士突破敌军封锁,强渡大渡河。可是,船只少,大军渡江旷日持久,不是办法。于是,数百里外的泸定桥,是必须迅速夺取的要点。东岸,一师部队沿江追击;西岸,红二师四团即杨成武团,长途奔袭泸定桥。
“飞夺泸定桥”的故事,似乎家喻户晓,不赘。
一位老外写了一本《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其中说,“假如红军在泸定桥畏缩不前,那么,历史将要改写。”历史,从来没有假设,铁的红军的词典上,没有“畏缩不前”几个字。
到安顺场,此处有对联:“翼王悲剧地;红军胜利场。”对联工否另说,却是极为贴切的。安顺场依然江阔水急,长年的冲刷,河床多乱石。
驾驶员老傅在此高价购得“玉兔”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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