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瑞卿之子罗箭
罗瑞卿身高一米八二,被毛主席称之为“罗长子”。因为高大,就有安全感,多年来,他一直在毛主席身旁担任安全保卫工作。他的儿子评价父亲的工作是“紧张了一辈子”。
安全保卫人员,给人的印象总是“威严得可怕”,何况是公安部长。但在儿子罗箭眼里,罗瑞卿是一位情感非常丰富、有爱心的人。
不是他不笑,是他不能笑
记者:据说,您父亲属于大难不死的人,毛泽东也说他是阎王不要的人,您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吗?
罗箭:我晓得的至少有三次。第一次是父亲出生时遭受难产。第二次是1931年中央苏区第二次反“围剿”的观音崖战斗,子弹穿过他的口腔飞出,左侧的颞颌关节被击穿,血涌不止。手术后又并发大叶性肺炎,最终死里逃生。毛泽东说,父亲是阎王点了名都不去报到的人。第三次是在“文革”中,他从三楼窗户纵身跳下,摔伤了右腿,后来去掉了股骨,造成终身残废。
记者:罗瑞卿一直是做安全保卫工作,工作性质给人的印象就是威严,加之他常常是板着脸,不会笑。是这样吗?
罗箭:他的工作确实是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但不至于不会笑。有个细节要告诉大家,他的笑神经被破坏了。第二次反“围剿”,子弹穿过口腔,因为颞颌关节复位时没有抬起来,落下嘴不能张大的毛病。有人说罗瑞卿太严肃,没有笑容,给父亲做手术的医生后来作了专门解释。我知道,不是他不笑,是他不能笑。但是在我们7个子女眼中,父亲一点都不可怕。记者:您总是提到父亲的内心情感很丰富,能否说个事例。
罗箭:1976年7月6日,朱德同志逝世。父亲决定第二天从福建返回北京。然而,就在他准备走的7月7日中午,因为意外飞行事故,皮定均(福州军区司令)殉职。父亲抚摸着覆盖党旗的皮定均的骨灰盒,久久不肯离去。他决定推迟一天回北京,和夫人联名给皮定均的夫人写了一封唁函,说今天一早我们刚为朱老总离去而痛哭,中午听到这不幸的消息,又痛哭一场。坐在轮椅上的罗瑞卿,流着泪让警卫员推着他在走廊上不停地走,嘴里不住地说,他死得太可惜了!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同志去世,爸爸坚持不让我们搀扶,他的双腿刚刚能站立,他拄着双拐挪到毛泽东的遗体旁,久久地端详着,泣不成声。后来,他只要坐车经过天安门广场,总要司机减慢车速,艰难地从座位上起身,朝城楼上的毛泽东画像恭恭敬敬地行个军礼。这不是演戏,是他发自内心的敬意。
为保卫毛主席,50岁学会游泳
记者:据说,毛主席给您父亲送了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毛主席是在什么背景下说的,您怎样看待父亲的为人?
罗箭:1938年,在毛主席的指导下,父亲撰写了《抗日军队中的政治工作》一书。毛泽东看完后,送了这两句话给他。现在我回想起来,毛泽东用这种深奥的东方哲理,是为了表达对罗瑞卿待人处事严厉无私的一个提醒。毛主席对父亲的评价是准确的,确实也是父亲突出的个性,而且一生未改……他很不懂得避开锋芒去选择一种中庸之道。有人给父亲送礼物,爸爸不但不收,反而还要把人家的名字登记下来,在公开场合严厉批评。
父亲以及毛主席、周总理、朱德元帅等老一辈革命家,真的是我心中永远的偶像。
记者:您的父亲是做安全保卫工作是,而且是直接负责毛主席的安全,他和您说过工作的情况吗?
罗箭:当然说过。上世纪五十年代,每个劳动节、国庆节,群众白天要在天安门广场组织游行,晚上举行焰火晚会。那些活动毛主席几乎都要参加,父亲时刻都要站在毛主席身后,负责安全保卫。毛泽东常常风趣地说:“罗长子在我身边,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罗长子往我身边一站,我就感到十分放心。”(因为罗瑞卿个子高大,毛主席称其为“罗长子”)。
1959年6月,毛泽东回长沙游了湘江。为保卫毛泽东的安全,爸爸本不会游泳,但在50岁时学会了游泳。毛主席每次坐飞机都是父亲先试坐过了的,他就担心出现意外啊。
记者:您发现父亲当公安部长时,是不是发现压力很大?
罗箭:肯定是有压力,而且我断定,父亲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要紧张一辈子。但是父亲从没有说过。当时的历史环境主要是防奸、防止叛乱,比现在一些单位的保卫科、保卫部的任务要广泛得多,也重得多。父亲和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跟我讲过。当时主席跟他讲,要接受苏联的教训,苏联建国以后高级领导被刺杀、暗杀,列宁都被特务打了。
毛主席跟我父亲规定:“我们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不能出现这种事,出了这种事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我。”总的来讲,毛主席对父亲的工作是肯定的。但有两件事还是挨了主席的批评,一个就是陈毅在上海当市长的时候,国民党的特务要刺杀陈毅,当然没成功。再一个就是叶剑英元帅的车走到街上被特务公开拦住,还开了火。
记者:您父亲的压力大时,回家后,把那种气氛带到家里吗?
罗箭:绝对没有。他对我们很好。从不把家里的气氛搞得沉闷。
向母亲借一角钱请客
记者:您父亲有些什么爱好?
罗箭:各种体育运动他都喜欢,特别是游泳,天天要游。他的身体很好。至于其他的爱好,好像他也写诗歌,不过是打油诗一类的。据说父亲小时候,学校组织春游。至郊外一古庙,庙内卧佛,父亲口出打游诗四句:一觉睡得好,万事皆罢了。我想同你睡,大事没人搞。(说完大笑)。
记者:资料史书上关于您父母亲之间的细节提得不太多,您能说说吗?
罗箭:记得的不多,他们俩人感情很深厚,没有什么多说的。家里的钱财都是归母亲管理。建国后的某一天,父亲向母亲借一角钱,母亲问缘由,父亲就说昨天在大会堂开会,人家请我吃了茶,今天要回请。(老人的话把大家都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