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女红军于1949年在北京合影。 (资料图片)
部分长征女杰合影,左起:陈琮英、蔡畅、夏明、刘英。
2月14日,北京。漫天纷扬的小雪带来漫漫的哀思。被誉为“长征英雄,海南女杰”的长征女红军谢飞在北京逝世,享年100岁。谢飞是海南文昌人,是参加中央红军万里长征的30名女红军之一,谢飞的逝去,让人回顾起万里长征路上女红军战士的英勇历史与慷慨壮歌。
1934年10月至1936年10月,在时间的历史长河中,只不过是一个刻度,一个瞬间。但对那些慷慨奔赴万里长征的女红军战士来讲,却是一次次生与死的考验。当时有2000多位女红军参加了长征(除从江西瑞金出发的中央红军的30位女红军外,陆续加入长征征程的其他方面军女战士共2000多人)。她们与男红军一样浴血奋战、艰苦跋涉。一部分女红军克服重重困难,完成了长征;另一部分女红军却在战斗中、行军中倒在漫漫的征途上。
女红军们巾帼不让须眉,她们经历了重重磨难,像男人一样战斗,她们为部队筹来了一担担粮食,救助了一位位伤员,唱响了一支支催人前进的战歌,谱下长征史上光辉的一页。
去与留的艰难抉择
1934年9月,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后,中国工农红军正面临着一道进和退的难题,中国革命也处于危急关头。与此同时,红军中的女战士们,也面临着同样的难题———是随主力红军一起走,还是留下来开展游击战?
1934年9月中旬,中央妇女部部长李坚真接到中央组织局主任李维汉的命令:草拟一份随红军主力一起行动的女红军名单。李维汉告诉她:“组织上决定要挑选一批身体好、会做群众工作的妇女干部随部队转移,到湘西去开展工作。你们妇女部先出个名单给我,总数不要超过30人。”当时苏区的形势已经非常紧迫了,能够跟随大部队行动对每一位妇女来讲都是一种荣耀,有的还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安全的保证。但并不是每一位女战士都能紧随大部队,有许多人不得不留下来,面对更残酷的局面。就算是名单上的女人们,也并不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她们首先要通过体检关。
被通知体检的女红军们,很多人从生下来就没有进过医院,更没有见过那个神秘笨重的X光机。但检查身体是政治纪律,必须严肃对待。她们走进苏区红色医院的大门,平生头一次量身高、测体重、验血、验尿、照X光,她们也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就此被改写了。
1934年10月16日傍晚起,王泉媛、邓六金、邓颖超、甘棠、危秀英、危拱之、刘英、刘彩香、刘群先、杨厚珍、李坚真、李伯钊、李建华、李桂英、吴仲廉、吴富莲、邱一涵、陈慧清、金维映、周越华、钟月林、贺子珍、钱希均、萧月华、康克清、曾玉、谢飞、谢小梅、蔡畅、廖似光等30名女红军和8万多中央红军一起迈开了万里长征第一步,开始了长途跋涉。她们的行装很少,只许带15斤重的东西,其中包括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粮食由部队发放,同时还给她们每人配发了一只大搪瓷缸子,里面塞着毛巾和牙刷。女红军们把搪瓷缸子挂在腰间,成了红军长征途中一道别致的风景。
坚决“不得八块钱”
长征伊始,面对日益严峻和恶劣的局面,当时部队有条纪律,如果有红军在途中跟不上队伍,就会被寄养在老百姓家里,组织上留下八块钱作为生活费。因此女红军们提出了一句简单朴素的口号:不掉队,不带花,不当俘虏,不得八块钱。
在行军途中,女红军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原始标准。阴雨天被淋得像落汤鸡,在严重缺水地区脸上又常蒙着一层灰尘。恶劣的条件使得女红军的性别意识淡化。她们最头痛的是来例假。当时在敌人的尾追下部队不停地赶路,尽管腹部绞痛、两腿发抖,但捂着肚子也得一步一步往前挪。住宿时,三五个人挤在一起,还要躺在潮湿的土地上。女红军危秀英居然练出了站着睡觉的本事。
长征的女性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头上长满了虱子。彭德怀曾开玩笑说:“无虱不成军,没有虱子的不算长征干部!”无论男女,无论职务高低,宿营时都有一项“功课”,就是捉虱子,谁也不笑话谁。为免去麻烦,有的女红军干脆就推个光头。一些顽皮的小战士常常和她们开玩笑,趁她们不注意,从身后一把掀掉帽子,女人们光亮的脑袋暴露出来,那些战士们则哄堂大笑:“快看,尼姑来了。”“尼姑也来闹革命了!”
就是在这种艰苦的情况下,女红军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不抛弃不放弃。部队进入云贵高原时,邓六金发高烧,拉起了肚子,连话都说不出了,但就是不肯拿八块钱。危秀英见状,主动向连长请求让她来照顾邓六金随部队一起行动。有几次,邓六金看到矮小的危秀英累得气喘吁吁,实在过意不去,含着眼泪说:“秀英,你走吧,把我留下,要死就死我一个……”危秀英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我们都不能死!革命还没有成功,只要我在,我就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这对红军姐妹,一个病,一个累,她们相扶相持,最后完成了二万五千里长征。
女红军的欢愉时光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哪怕是在艰苦的战争环境中。刚开始突围的时候,女红军们还是很在意自己形象的,即使走在队伍中,也会拿着一把小梳子,时常拢一下散落下来的头发。到了宿营地,马上找个地方几个人凑在一起洗个澡。但随着红军进入白区,地形复杂,环境越来越艰苦,她们唯一的享受就是用热水泡脚了。
每到宿营地,女红军们总是先支起锅灶烧上一大锅水,热了以后打到洗脸盆里,再把酸痛的双脚泡进去,一边泡脚,一边聊天儿。温热的水将脚掌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打开,酸痛和劳累顿时随着滚滚的热气飘散开来。此时,该是这些女战士们最欢愉的时光了。
女红军刘彩香保护脚的方法,和大家不太一样。一到宿营地,别人都累得躺在行李上懒得动弹,她虽然也累,却不急着躺下,而是绕着行李跑几圈,跳一阵儿,做一些简单运动,使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这样全身血脉平稳流通,然后再去休息。这无疑就是朴素的运动科学,可惜连她自己当时也没有意识到。这些女红军绝大部分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长途跋涉的行军,其中身体健壮的女红军,一人要护理三四个担架的同时,还要帮助其他人背行李、干粮和药箱。每到宿营地,男红军就像泥一样倒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但是,这些女红军是不能倒下的,她们要先安顿伤员。急行军的间隙,她们还要在伤员们休息的时候,去村子里说服老百姓作挑夫,补充那些中途损失的人。所有这一切都安排好以后,她们才能享受那段美妙的泡脚时光。由此看来,她们的脚走过的路又何止二万五千里?
长征中最小的女红军
长征中年龄最小的女红军叫王新兰,1924年出生于四川宣汉一个富裕家庭,她的叔叔王维舟是中共早期党员。王新兰7岁时,因为人小,不易引起白匪注意,党组织常让她传递秘密文件。
1933年红四军入四川,当时王新兰只有9岁,虽然年幼,但在家人的熏陶下,也领悟了不少革命道理。红军要长征了,家里只留下王新兰和多病的母亲。看到王新兰终日如坐针毡的样子,15岁的姐姐、红军女战士王新国鼓励妹妹王新兰报名参加红军。时任红四军政治部主任的徐立清接待了她们。当他见到王新兰扎着两个羊角辫、个头还没有步枪高时,便微笑着问:“你这么小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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