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新中国的革命和建设,无数仁人志士历经艰辛,甘于奉献。这其中有一位美丽而传奇的女性——曾志。
今年是她诞辰百年,我真想叩响天国之门,轻轻呼唤她的在天之灵,邀请她重返中华锦绣大地,回到热爱她的人们中间。
魂归井冈
1998年6月21日夜,在北京医院北楼412病房,一颗有力搏动了87个春秋的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她走得清白、从容、淡定!只留下一纸《我生命熄灭时的交代》——
“死后不开追悼会;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不在家设灵堂;京外家里人不要来京奔丧;北京的任何战友都不要通告打扰;遗体送医院解剖,有用的留下,没有用的火化……”
按照生前遗嘱,曾志的骨灰一分为二,一半与陶铸的骨灰合二为一,葬在广州白云山的松风石下,她要与丈夫陶铸长相厮守;另一半被送回到井冈山,因为那里是她人生的第一块淬火地。因此她选择了“魂归井冈”。
7月1日,在小井红军烈士墓不远处的一块向阳坡地上,她的骨灰撒在了一块深褐色墓碑石下。这块不规则的石头,正形象地概括了曾志有棱有角、坎坷不平、波澜起伏的传奇一生。
不让须眉
一个创造生命奇迹的女子,是注定要历经风雨的。
曾志,1911年出生于湖南省宜章县的一个官僚地主家庭。这一年正是大清王朝走向末路的最后一年。也许是对那个腐朽世道的厌恶,她在娘胎里整整待了12个月后,才姗姗来到人世间。
1926年大革命的浪潮席卷湖南,在第三女师学习的曾志,毅然投笔从戎,从此走上革命道路。1928年9月,曾志参加了著名的湘南暴动,随后跟着朱毛红军上了井冈山,后又跟随毛委员转战闽西。1930年6月后,曾志辗转厦门、漳州、福州、闽东,从事地下工作和游击斗争。
抗战爆发后,曾志化名“曾霞”,到湖北荆门地区开展抗日工作。
解放战争时期,曾志策马奔驰在东北茫茫的雪原之上。
全国解放后,曾志先后担任中南局工业部副部长、广州市委工业书记等职务。她以超人的果敢,从容指挥这支庞大的工人大军;又以女人特有的细腻,精心描绘这座轻工业城市的美好蓝图。
“文革”刚结束,年近古稀的曾志出任中组部副部长。她协助胡耀邦部长,具体组织平反冤假错案。她还参加中央“两案”审理领导小组的工作,最终把“四人帮”及其爪牙推上了历史审判台。
在70多年的革命生涯中,曾志巾帼不让须眉,成为上世纪党内最杰出的女性之一。
湘女多情
青年时期的曾志,清秀纯丽。中年的曾志多了几分理性和优雅的气质。即使到了晚年,岁月的风雨依然不改当年的妩媚与秀气。围绕这位美丽女性而展开的爱情篇章,是荡气回肠的儿女情长、离合悲欢。
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她的革命引路人、湘南特委组织部长夏明震(《就义诗》作者夏明翰烈士之弟)。在领导湘南暴动中,夏明震壮烈牺牲。
曾志的第二任丈夫,是1925年入党、曾参加过“南昌起义”、“湘南暴动”的红七师党代表蔡协民。他们相识于挥师井冈山途中,后在赣南、闽西、漳州、厦门、福州等地并肩战斗。这段维系了4年的婚姻最终劳燕分飞。
曾志的第三任丈夫,是时任福州中心市委书记,后来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中宣部部长的陶铸。他们的爱恋,始于地下工作为避人眼目的“假扮夫妻”。这段一开局就颇有传奇色彩的爱情,在36年风雨兼程后,以同样的传奇悲壮落幕。
就像她当年不能承受蔡协民的百般呵护,同样,她也不能容忍陶铸的“大男子主义”。在此后的几十年间,曾志特立独行,忘我工作,很少顾及家庭和子女。
直到1966年5月的那场暴风骤雨,这对夫妻的真情在危难关头得到升华。无怪乎,陶铸在那首后来广为流传的《赠曾志》诗中,流露出“重上战场我亦难,感君情厚逼云端”的万千感慨!
值得欣慰的是,曾志有幸为她的三个伴侣各留下一个儿女,使他们的血脉得以不断延续。
母爱如山
世界上最伟大的是母爱,此话不假。但在艰苦的战争年代,曾志不得不一次次泣血含泪,放弃母爱。
1928年11月,曾志在井冈山生下第一个孩子。迫于战争环境,她将未满月的亲骨肉送人。鲜为人知的是,他其实是夏明震的“遗腹子”。夏家几乎满门抄斩,兄妹4人先后献身革命。但苍天有眼,夏家没有断后。
1931年7月,急需活动经费的厦门中心市委,擅自决定将曾志刚出生60多天的第二个儿子,“卖”给一个有钱人,换得100块大洋。这种事在今天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但是对那时的共产党人来说,既然把一切都交给了党安排,当然也包括儿子。
1933年5月,她奉命到闽东开展游击斗争。她再次忍痛将出生才13天的第三个儿子送人……1940年5月,曾志与陶铸相聚在宝塔山下。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相比之下,女儿陶斯亮就比她的3个兄长幸运得多。
延安整风结束后,此前被怀疑“政治动摇”的曾志,给毛主席写信强烈要求随军深入敌后,她要用鲜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与忠诚。“因为我不仅是一个母亲,更是一名战士。”
如果说陶斯亮在前半生的记忆中,难得体味母亲的温情、抚摸、拥抱;那么在父亲去世后,与母亲相依为命的30多年中,她深深地感受了那迟来的母爱。
当曾志将要被推到太平间时,陶斯亮将一束百合花轻轻地放在母亲的枕边,然后做出了一个特别的举动——俯身亲了亲母亲的额头。在记忆中,她“想不起妈妈的吻是什么样儿”,而她也一辈子没有亲过母亲。在她看来,这最后一刻,也惟有这种最圣洁、最崇高的情感倾诉方式,才能表达自己对母亲的无限敬意。
永跟党走
也许很多人都觉得费解,在那风雨如磐的年代,一个出身豪门的美丽少女,怎会选择了出生入死的革命之路。
1926年10月底,年仅15岁的曾志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她几乎是用自己的一生,坚定履行当初站在镰刀铁锤旗帜下的庄严承诺。
在此后的72年间,她蒙受了8次党纪处分和前后40年的政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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