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三司令,得了抗日病。专打日本鬼,保护老百姓。”抗日战争时期,齐鲁大地上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其中,“三司令”是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司令员马耀南、渤海军区第六军分区副司令员马晓云和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第一支队司令员马天民三兄弟。

　　时至今日,“一马三司令”的爱国义举仍在传诵。日前,“马氏三兄弟”中马晓云的儿子马立明,根据父辈战友以及自己的回忆,向记者讲述了当年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一马三司令”走上革命道路,英勇抗击日寇的感人事迹。

　　和王尽美一起宣传救国

　　马氏三兄弟一母同胞,分别于1902年、1906年、1910年,出生于长山县(今邹平县)北旺庄一个比较富裕的农民兼手工业者家庭里。

　　马立明说:“在中学阶段,伯父马耀南从长山来到省会济南,有了更多的接触各种社会思潮的机会。在当时济南著名进步人士开办的齐鲁书社,伯父结识了同样经常到这里来阅读和购买书刊的王尽美、邓恩铭等,并经常探讨社会问题,成为交往颇多的朋友。”

　　“在当时的政治背景下,马耀南虽然没有成为共产党员,但他参加了中共一大代表王尽美、邓恩铭组织领导的‘励新学会’、‘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等革命团体,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启蒙教育,并和王尽美、邓恩铭一起走上街头,宣传爱国救国,声讨帝国主义的罪行。”

　　1924年,马耀南考入天津北洋大学。在国共合作的形势下,马耀南参加了由中国共产党人组织控制且“没有其他势力”的国民党组织,并被选为国民党天津市第二区分部委员,在北洋军阀眼皮底下,冒着坐牢和杀头的危险,开始进行地下革命活动,开展学生和工农运动。

　　不过,为了排除异己,把国民党变成私党,蒋介石在筹备国民党“三大”期间,通过“整理地方党部”和使用“选后圈定”等方式产生代表的手段,以达到一手包办“三大”的目的。“伯父虽然得票最多,但他当时是天津反日爱国学生领袖,也一直不满蒋介石的反共、卖国、独裁行径,国民党不仅没有将他‘圈定’为代表,还开除党籍并通缉他。”

　　在此期间,刚结婚的马晓云受到大哥爱国热忱及行动的教育启发,到天津参加了东北军,希望实现抗日救国的爱国志向。“父亲与伯父的志向不大一样,伯父主张教育救国,而父亲觉得关键是要有‘枪杆子’,要掌握自己的武装。”马立明表示,虽然父亲已经被提拔为营长,但他逐渐认识到旧军队的无能与腐败,不到一年,便毅然返乡。

　　在长山县部分名流士绅恳请下,马耀南在1933年回到故乡,担任长山中学的校长。

　　三兄弟拉起抗日队伍

　　抗日战争爆发后,马耀南在紧锣密鼓地宣传、动员群众投入救亡运动的同时,积极开展了组织抗日武装的活动。他首先动员自己的两个弟弟起来抗日,发动他们拉队伍。

　　“我的父亲是一个性格豪放的热血青年,毅然决定加入抗日武装。”马立明表示,“叔父马天民在长山做酒店掌柜,有正义感,善于待人,交友也比较广泛。”

　　1937年8月底的一个晚上,马耀南约马晓云、马天民回到家中,向他们讲述了“七·七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疯狂侵略中国的消息。马耀南果断地说:“我们不能当亡国奴。我们应当组织民众拿起武器,和日本鬼子血战到底。”

　　马晓云和马天民都很敬重大哥,大哥的话正中下怀。马晓云斩钉截铁地说:“咱就拉队伍和小鬼子大干一场!”在听了两位兄长的话语后,马天民也拍案而起:“行!拉队伍,和他们干!”就这样,兄弟三人开始商量拉队伍、筹集枪支的步骤和方法。

　　马耀南发动组织抗日队伍的消息不胫而走,各方人士也深知马氏兄弟在当地的威望和号召力,其中,国民党方面为了扩大他们的政治影响,也前来笼络马耀南。就连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都说:“等马耀南拉起队伍时,要给他派个人来当司令。”

　　在马耀南表达了组织抗日武装的意愿后,中共山东省委非常重视,当即决定派遣地下党员姚仲明到长山中学开展工作,随后又派红军干部廖容标、地下党员赵明新先后到长山中学,并建立起以姚仲明为组长的党小组,这也是长山历史上第一个党的组织。

　　1937年11月初,为了尽快拉起抗日武装,马耀南和党小组决定在长山中学秘密组织抗日游击训练班。为了防止干扰破坏,训练班对外称“民众夜校”,马耀南亲自担任校长,他对姚仲明等人说:“你们就放手干吧,国民党县党部和县政府来找麻烦由我顶着。”

　　1937年12月24日,日寇飞机空袭了邹平、长山一带。有战斗经验的廖容标分析,这是日本鬼子的侦察性轰炸,很可能会在两三天内占领邹平、长山。为此,马耀南和党小组果断决定,60多名长山中学师生奔赴黑铁山举行武装起义。

　　从此,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的红旗在黑铁山高高竖起,马耀南担任第五军临时行动委员会主任兼参谋长,马晓云任第七支队司令员,马天民任第一支队司令员。

　　“一个心眼跟共产党走”

　　在武装起义之后,马耀南考虑到,组织武装起义的目的,就是为了抗击日本侵略者,如果光吃饭不打仗,就有可能失去百姓的支持。

　　从1938年1月开始,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先后取得了小清河伏击战、三官庙战斗的胜利。3月初,由于日军抽调兵力进攻徐州,马耀南联合友军收复了邹平城。“凭借自己的社会威望,伯父召集各界代表人士成立了抗日民主政府。这是山东抗战开始之后,在起义部队从日伪手中夺回县城的情况下,民主选举的第一个抗日县级政权。”马立明介绍说。

　　当马耀南率领5000多人光复邹平城后,山东省政府主席兼苏鲁战区副司令沈鸿烈派人送来委任状:任命马耀南为“鲁北行署抗日纵队司令”,并承诺薪金、军饷立即送来,并恢复马耀南的国民党籍。对此,马耀南嗤之以鼻,并当面将委任状撕了个粉碎。

　　之后,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改编为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马耀南任司令员。他向副司令杨国夫讲述沈鸿烈用高官厚禄诱骗他投向国民党怀抱的伎俩之后说:“我马耀南软硬不吃,一个心眼跟共产党走!”1938年10月,马耀南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9年7月22日,马耀南和杨国夫率部队行至桓台四区牛旺村时,由于该村汉奸告密,马耀南壮烈殉国。消息传来,马天民悲愤至极。然而,10月14日,马天民在执行任务中被叛徒李子友出卖,率部队突围中也被日军俘虏杀害,年仅28岁。

　　马耀南牺牲后,全军上下无不悲痛。山东八路军总指挥张经武在《山东八路军怎样反对敌人扫荡》一文中高度赞扬说:“威震鲁北之马司令,以一个书生出身的战士,终于为中华民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朱德总司令在《解放日报》上发表的纪念抗战五周年的文章《胜利在望,团结向前》中也表彰了马耀南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