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和恩来相识、相爱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还把恩来写在明信片上的一首诗背了出来。”当时张治中连声夸奖:“周夫人,名不虚传!”而邓颖超毫不客气地说:“什么周夫人,我有名字,邓颖超!”
在世俗的眼光里,邓颖超的外貌似乎与四大美男子之一的周恩来有些差距,赵炜回忆,邓颖超后来也告诉她,周恩来追求她的举动“连我自己都有些纳闷”。他们结婚后一直没时间谈到过当年相识的事情,直到解放后十几年了,有一次闲聊,周恩来突然说:“还记得当年在天津开大会吗?你第一个登台发言,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非常岁月
细心观察,周恩来五六十年代的照片多为满含笑意、意气风发之态;而在最后十年,留下的几乎都是面色冷峻、饱含忧虑的形象。“文革”一起,“西花厅”也改成了革命色彩浓厚的“向阳厅”,原本洋溢着的温暖气息也一下荡然无存。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文革”一起,周恩来夫妇首先自己制定了“三不”政策:不接见,不通电话,不来往。原来往来的老友、烈士子女,甚至周恩来自己的侄辈,一下子都从周恩来的生活里隐去了。
“总理经过这么多年的革命锻炼,你从他的表情和言谈根本感觉不出他内心的波动。”赵炜说,虽然外面的局势一天比一天压抑,但在西花厅内部,她很少听到周恩来谈论什么。“江青来,总理都不让我们出来,生怕她一下看谁不顺眼,惨了。”
赵炜说,在“文革”之前,大家就对江青这位“第一夫人”敬而远之,一次江青看上了周恩来身边的一个护士长,一听要调自己过去,护士不情愿地哭起来。到了“江办”,一位同志看到她在哭,特地叮嘱:“别哭,赶紧把脸洗洗,一定要用凉水洗!”护士也只能言听计从。和江青一握手,江青大呼:“你的手怎么这么凉!”马上把护士退回周办。现在想起来,赵炜揣测一定是江青身边那位善良的同志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她。
1967年1月12日,邓颖超悄悄告诉赵炜,贺龙一家住了进来,就在前客厅,希望大家不要打扰他们夫妇。“文革”一起,贺龙夫妇就成了造反派的攻击对象,不堪忍受的贺龙在一天之前偕夫人贺明、儿子贺鹏飞偷偷搬进了周恩来这里。因为事关重大,邓颖超此前都对此事一无所知。
“住进西花厅后,贺老总几乎没出来过,周总理安排专人给他们送饭。我们工作人员也心照不宣地不提贺老总的事。”9天以后,贺龙夫妇搬出了西花厅,几个月后,贺龙被迫害致死。
20年后,赵炜在整理周恩来遗物时,发现了周恩来亲笔改的悼词,“在这份文件上,我看到最初定的是在贺龙追悼会上行三鞠躬,但在追悼会时,周总理却向贺龙鞠了七个躬。总理为什么这样做,我们当时没有问,现在也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生死诀别
直到1975年10月,赵炜才第一次确切地知道了总理得了癌症。1972年5月,周恩来在做常规体检时被确诊患有膀胱癌;1973年3月在玉泉山接受了第一次治疗,1974年6月住进305医院后,直到去世前,他先后经历了大小手术14次,几乎40天就要做一次。
11月,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手术的周恩来点名让赵炜陪邓颖超到医院。此后每天,赵炜都要陪邓颖超到医院看望他,也给他念文件。一次,周总理让工作人员打电话说让邓颖超去时把《国际歌》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片儿带去。他让邓颖超坐到病床边,一字一句地念道:“团结起来,争取更大胜利。”说这话时,他的两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重病中的周总理突然张开嘴唱起了《国际歌》,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句,却也让在场的人都感动不已。
“11月15日下午,他让我拿来笔纸,写下了‘我是忠于毛主席、忠于党、忠于人民的,虽然我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但我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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