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训练班,叶剑英不仅负责筹划全盘教育工作,而且亲自讲授“游击战争概论”这门主课。其他几位教官负责讲授游击战术和游击战中的政治工作。
叶剑英每星期讲课两次,听众很多,有时达二三千人。连国民党军第九战区的一些军官也慕名从长沙、衡山赶来听课。当然,来听课的人动机并不相同。据沈醉回忆,戴笠听说叶剑英等在南岳讲课,很想把中共打游击的一套办法学过来,便设法派军统临澧特别班的两个副大队长到训练班工作、听课。当时来听课的,甚至还有南岳各寺庙的和尚。课堂容纳不下时,就在外面广场讲大课。叶剑英上课时通常穿那套褪了色的军装,讲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他那精辟的见解,出色的口才,儒雅的风度,深深吸引住了所有在场的听众。当时国际新闻社的一位战地记者高咏在一篇通讯中这样描绘道:“在课堂上,游击战争战略家叶剑英先生的游击战争概论一课,最为学员们所爱好。这一门课,在课表上规定是二十小时,占全班军事学科七分之一,每次上课两小时,总要发生学生提延长时间的要求。每一次上课,都是肃穆的空气统治着课堂,游击战争的革命意义,游击队产生的客观条件,游击战的运用……每一个单字,都在每一个听众的脑子里爬过,也都在每一个听众的笔记簿上爬过。下课的号声响了,听众还是不愿意走,‘再讲五分钟好不好?’这个问题常常发出来,这话语里充满了迫切的求知心与战士的要求。”
叶剑英不仅讲游击战,而且讲军民团结,讲坚持抗战的道理。有一次,他讲到军民关系,用鱼和水的关系说明进行游击战争必须要紧紧依靠群众,在敌后作战一时一刻也离不开群众。汤恩伯在旁听了,用手指着叶剑英对学员们说:过去我们为什么老打不过他们呢?因为他们同群众是鱼水关系。
叶剑英非常注重实践,为了锻炼学员在游击战争中开展政治工作和民运工作的能力,他倡议各队利用节假日到乡间去,并且常常亲自带队前往,训练学员掌握实地宣传组织民众的方法,学习八路军的作风,密切与当地群众的联系。4月23日,他将在南岳游干班的工作情况写成一个报告,派人送给在重庆的周恩来,并报中共中央。
南岳游干班第一期学员于5月15日毕业。在毕业典礼上,叶剑英讲话完毕,在一片掌声中带头高呼“抗战到底!”“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解放万岁!”的口号,会场上群起呼应,喊声震撼南岳群山。学员们依依不舍,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纪念册,纷纷请求叶剑英题词留念。叶剑英挥笔给大家分别题写了“到敌人后方去,把鬼子赶出去”、“路是人走出来的”、“要做大事,不做大官”等寓意深刻的词句,以资勉励。
南岳游干班的意义十分深远。周恩来在给中共中央的报告中写道:中央军最重要,但最难接近,最难工作。南岳训练班较珞珈山(训练班)更有成绩。这几乎是我们接近中央军官最好的机会,只可惜人去少了。因为人去的多,不仅可以扩大我们影响,而且可以培养我们自己的知名干部。
很多国民党军官在同叶剑英等接触后,才弄清了中共及其领导的革命军队的真相。学员当中有好些人接受了中共的主张,在抗日战争中坚持抗战,团结进步,反对投降、分裂和倒退;在反磨擦斗争中,持消极和中立态度,以至站到中共方面来。不少学员毕业以后,运用游击战术,活跃在各地抗日战场上,配合八路军、新四军作战,打了不少胜仗。更有些人直接或间接地支持敌后游击队,开展游击战争,打击敌人。在后来的反共高潮中,有些人写信或想办法派人与“游干班”的中共教官联系,有的还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新华日报》门市部,秘密送情报、地图等,暗中建立联系。
叶剑英率中共代表团参加主办南岳游击干部训练班,在国共合作的抗日战争史上写下了十分重要的一页。
第三次:“流放”湖南
1969年10月,根据国内外的形势,中共中央向全国发布了战备命令。10月17日,林彪发出《关于加强战备,防止敌人突然袭击的紧急指示》,要求全军进入紧急战备状态。次日,黄永胜等以“林副主席第一个号令”的形式正式下达林彪的“紧急指示”。在此前后,根据毛泽东的意见和中共中央统一部署,在京的一些党和国家领导人、大批党政机关干部及其家属被“战略疏散”到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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