鳇鱼曾经盛产于松花江,为中国乃至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鱼,最重者达1吨左右,体长超过5米,可活百年,被誉为“淡水鱼之王”。“肉白多脂,骨柔而脆,为饮食上品”、“鳇鱼头骨,关内重之,美于燕窝。”乾隆因为是皇家贡品,就命名鳇鱼。清朝皇帝偏爱鳇鱼,每到春节必躬亲品尝,祭祀盛典也必用鳇鱼,以“年年有余”为吉。
鳇鱼遇有大风、暴雨、涨水时,就在江面上活动。数十个渔民用巨网将其罩住,并潜入水底戴上笼套,但是不能马上起网,以免脱网而出或拉翻江船,而是让它在水中挣扎,直至精疲力尽才将其拖上岸来。由于鱼叉、滚钩常常伤及鱼身,无法保持完美作为皇家祭品,于是就在松花江河道弯曲、水流平缓河段设立了鳇鱼圈,放养鳇鱼,待到天寒地冻之时再破冰捕鱼。
当时在吉林德惠等地设有鳇鱼圈,约两万平方米,四周插柳埋栅,留有赶鱼换水的闸门。一到冬季腊月,就破冰捕鱼,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史书记载:“冲眼、下网片、串杆子及拉网等共用丁三百余名,用铁镩九十杆、枪五十杆、网七十块。每块网用麻二十斤......其叉镩等项器械共用铁一百五十斤。”
鳇鱼被捕上后要用黄绫包裹装上贡车,车上插着一面三角的杏黄旗,旗上绣着贡字。打牲总管衙门的护送人员在出发前三日不能回家,要沐浴更衣,以示庄重。出发时鸣锣开道、净水泼街,场面十分热闹。所到之处,文武官员和老百姓都要回避让路、沿街相送,要一个多月才能到北京。最麻烦的是秋天进贡活鱼,一路要不停地换水,以便保证送到京城时鱼还是活的。
当时德惠属于郭尔罗斯蒙古王公的游牧地,经常和吉林“打牲乌拉”总管衙门因捕鱼、垦荒就地界发生争执,最后于光绪十三年1887年前后建碑分界,碑立于江西岸的“鳇鱼圈”。此碑为汉白玉质地,通高3.1米,蟠龙碑帽,正面上部阳刻楷书“铭刻万代”,背面上部楷书“铁案千秋”,上面还有满文,记述了松花江的富饶和有关条文。
而今,松花江流域的生物链发生严重断裂,德惠等地再也难觅鳇鱼踪影,鳇鱼已经成为我国和世界保护的濒危野生动物,只有一块残破的“贡江碑”见证了鳇鱼高贵的出身,以及德惠和皇家联系的历史。
2009年,我们在呼伦贝尔的巴彦汗草原驾车纵横驰骋,看到许多百灵鸟儿在这里飞翔,嘹亮着歌喉欢迎我们的到来。百灵鸟是爱情的象征,在许多歌曲里被讴歌和赞美。1953年东北电影制片厂拍摄的故事片《草原上的人们》有首《敖包相会》(海默词,向异曲)经典传唱、广为人知。其实在我看来,这部电影里另一首《草原牧歌》更加优美好听。歌曲一开始,百灵鸟就展翅飞来——“百灵鸟双双地飞是为了爱情来唱歌,大雁在草原上降落是为了寻找安乐。啊哈呵咿我们努力地工作是为了幸福的生活。”该主题歌辽阔奔放,牧歌特色鲜明。自然而生动地抒发了草原上人们的美好情怀,揭示了影片的主题。
庆幸的是,我们下车后,一只百灵鸟突地飞起,我好奇地走上前去,恰好看到一窝鸟蛋在很精致的鸟巢里幸福地挤在一起等候妈妈归来。车者说,百灵鸟经常被盗猎,200元一只,一个鸟蛋也要50元。我不禁担心,照此下去,百灵鸟还能歌唱多久? 这不禁让我想起清代德惠有个人才叫夏景桂,可挥60公斤的大刀,得绰号“夏大刀”。他文武双全,酷爱丹青水墨,尤喜绘画家乡的大雁。
每年春季,成群的大雁从南方飞回北方,时而栖息在芦苇荡中间。为了能画出传神的大雁,夏景桂常常躲在芦苇塘里,仔细观察大雁的习性,50岁时最终完成了《百雁图》,画中的大雁飞鸣宿食,动态百异,绝无相似之处,此画成为传世佳品。由此可见当时德惠水草丰美,雁声阵阵。可惜的是,上世纪80年代,夏家后人迫于生计,将《百雁图》卖与他人,杳不可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