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7月,在郭坑(平和县国强乡三五村)农会、共青团长达三年的不懈找寻和急切盼望中,闽粤边临时特委委员、云和诏县委领导林路派出的红三团一连指导员欧育超一行8人来到郭坑,他们在郭坑农会领导、团支部书记陈天才的引领下,走遍大芹山大小山峰十多座、大小村庄十几个,开展大芹山建立革命根据地的可行性考察,结束行程完成考察任务临别时欧育超指导员表示:我们回去向首长汇报后,估计很快就会有大队伍进驻。同时留下一名战士配合郭坑组织深入宣传发动群众,为部队的到来做好前期准备。
猫仔墓,红军片仔遭遇战战场遗址一
1936年8月,红三团一连连长洪定安率一连队伍挺进大芹山。进山后迅即镇压片仔一个恶霸地主,紧接着把队伍拉到大芹山附近村庄进村入户宣传发动群众、了解人文地理,数天后回驻片仔村。
片仔村,位于大芹山东北部叫松湖岽的半山腰,地理条件好,站在村头就可瞭望周边数公里,它的右侧有一条经过丰山村通往高坑、小溪镇、安厚乡的道路,它的左侧小路也可通往大溪乡,村子前面是地势比较平缓开阔的叫“猫仔墓”的贫脊山地和梯田,下伸一里路便到郭坑溪,郭坑是一个东、西两座大山夹着的200多米宽2000多米长的平坦小峡谷。
片仔村是一个大村,以“猛人”闻名,地主恶霸多,尤其是高坑乡(乡公所为靠山)的伪农会会长父子(片仔村人)养了不少家丁,横行乡里,欺压百姓,这个村是大芹山周围唯一被反动势力控制的白区村。
片仔村恶霸被红军镇压,其弟为了报仇,在红军回驻片仔村当天逃往小溪报告给刚调防平和的省保安团并引领保安团一个营兵力连夜从小溪经白叶村操近路过丰山村直奔片仔,迅速占领后山所有制高点和村庄主要进出要道。天亮不久红三团一连指战员开始吃早饭,勿然枪声大作,敌军的机枪、冲锋枪、步枪向我军猛烈扫射。由于洪定安连长过于麻痹和自信,没有在路口和村子周围布哨,吃饭时也没枪不离手,敌人乘虚而入,很快把我军打个措手不及只能边反击边撤退,要命的是,由于村后面制高点都被敌军占领,我军只能往山下退,而此时正值秋收过后,大片梯田没有农作物,山地的杂草大都被酷日晒干,从村头往下看一眼望尽,我军完全暴露在敌人眼皮底下,穷凶极恶的敌人逮住难得的机会,紧咬不放妄图全歼我军。战斗不到一个小时,我军已无有效反击之力,被逼下山沿郭坑溪西岸开阔地向北(店仔自然村)一退再退,两军队伍相距只有几十米,最近的只有十几米,情况万分危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排枪和步枪枪声齐响,几个追在最前面的敌人应声倒下,这突如其来的枪声着实把敌人吓住,他们以为我增援部队正在打伏击,急忙停止追赶,我红军战士得于片刻喘息机会乘势占领有利地形反击,敌军见势不妙撤退。
郭坑店仔,红军片仔遭遇战战场遣址二
一、三弟陈天才(和中区区委书记)如天降神兵智取敌枪支后半路杀出
这半路上突如其来的枪声,原来是陈天才带领4名武装队员,凭借熟悉的地形占领要道制高点居高临下对穷追红军的敌军迎头痛击。
事情还得从红军回驻片仔当天说起,红三团一连的队伍连续几天的行动,既镇压了民愤极大地主恶霸又一路行军进村入户广泛宣传,打击了反动势力嚣张气焰,鼓舞了当地群众,连长洪定安想乘势再出击到离郭坑40里路的坂仔乡再下一城,于是指派和中区区委负责派人到高坑、坂仔、小溪及附近乡了解敌情,第二天天未亮,陈天才带队员陈振川赶赴坂仔、小溪,他俩走到半路就碰上了派往高坑侦察的陈振盛队员,得知敌人昨晚有一营的兵力连夜进兵大芹山,这消息太重要也太突然了,二话不说他们几个人迅速折返内山郭坑欲将敌情报告给我片仔驻军以防不测,情况危急一行人一路奔跑,路过后溪村时,陈振川回家带上一支排枪头也不回继续前进,同村青年陈梨仔也带上一枝步枪同行,当他们4人走到郭坑水尾(离片仔村大约3里路)时就远远看到对面猫仔墓我军战士被敌人追杀向山下郭坑方向撤退,由于人员(敌300多人我只有近100人)、武器(敌机枪、排枪多且精良我大都是杂牌步枪短枪)、地势(敌在高处我在低处)我军都处于劣势,完全处于被动局面,搞不好会被赶尽杀绝,陈天才一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加快步伐向店仔后沟山跑去,当他们飞步走到一个叫石披岭的制高点时,发现当地地主带着几个狗腿子正在红军必经之地埋伏,想堵截我军后路,陈天才见状急中生智,一边向那些人说“这离太远打不到目标,我来”,一边从狗腿子们手里夺过枪支(一支排枪一支步枪),那些人一脸懵逼,还没清醒过来,陈天才一行已朝目的地方向走远,陈天才是本地人,对山势和山路熟悉,他们三步并两步爬上半山腰找准最佳位置向追杀红军的敌人就是一阵猛打,由于有两支排枪和两支步枪,火力较猛,敌人不明底细以为遇到我援军埋伏,就出现前述退敌场景。
有多危险就有多危险,如果没有陈天才他们迅速赶到增援,如果没有把堵截我军退路的反动武装武器缴了,如果没有在敌穷追时及时给予迎头痛击,让红军有喘气的机会组织有效反击逼其退兵,那红军在围追堵截中的损失就难于估计,后果不堪没想。这一仗陈天才犹如程咬金半路杀出甚是功高。
二、四弟陈清泉(郭坑民兵连长)冒险救伤员
这场遭遇战可以用‘大意失荆州’来形容,我军伤亡惨重。陈清泉不等战斗结束,他和赖杰组织本村年青人找布料为伤员包扎伤口;做担架将受伤的战士及时转移,先是从暴露处移到隐蔽的位置、再从郭坑转移后撤后我军的休整处田尪村、最后转移到离郭坑数十里外的安厚乡半山治疗。这批伤员多,共有11人,大都是重伤,都要用担架抬,一副担架至少要3人抡着抬,陈清泉把郭坑附近的青壮年都组织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护送所有伤员到目的地,从郭坑到田尫,从田尫到安后半山,数十里山路崎岖不平,羊肠小道上布满荆棘,有的路段还是陡峭山崖,这路难走(从田旭到安后半山是在当天晚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要百倍警惕,做好随时与敌人交火的准备,陈清泉身先士卒不畏艰险得到军民的盛赞。
三、大哥陈天德(郭坑农会会长)处理善后化悲痛为力量
没有比给牺牲的红军战士善后更令人悲伤的了,而且是为一批牺牲战士善后,更让人悲痛欲绝,战斗一结束郭坑农会老会长陈天德组织数十名农友,沿红军撤退路线一路寻找,共发现10具牺牲战士的遗体,这些牺牲的战士中弹部位有别,中弹枪数不一,有的中一枪有的中数枪,惨状让人难于置信更无法用语言表达。战士鲜血流尽,农友眼泪流干,陈天德擦干眼泪哽咽地吩咐大家:红军战士的脸要洗干净,服装要整整齐,鞋要穿上,让他们一路走好。虽然我们没能亲耳听到这些语重心长的肺府之言,但我们仿佛看到一个1927年组织农会,带领乡亲参加革命的老会长的悲伤、愤怒、坚强和对红军的深厚革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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