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柳汉平,今年87岁,家住郴州市苏南塔市场湘林家属区,是一名抗美援朝老兵。在全国广泛开展“学党史,颂党恩,跟党走”等系列活动中,我应郴州市五完小、九完小等单位的邀请,向大家讲述攻克方形山、金城反击战、奇袭白虎团这3个抗美援朝故事。
攻克方形山是我参加抗美援朝的第一次战斗。1951年5月,还未满十八岁的我,便在家乡长沙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
当年8月入朝,我被分配到68军203师608团3营8连。我们走的都是山路,脚上起满血泡,11底才到达前线。稍作修整,紧接着便开始实战演练,准备了3个多月。
当时天气炎热,我们每人背着日常生活用品和枪支弹药,足足有60多斤,行军十分艰苦,平均每天要走百余里,才到达位于北汉江东岸的一座代号为“方形山”的无名高地。
这个高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是南北朝鲜的分界线。我们608团之前已经对这里发动过两次攻击,为一胜一败。1952年9月这次反击战中,为了让敌军摸不清我军的套路,我军将炮火从一次改为多次,慢慢地消耗敌人的耐心,麻痹敌人。
9月底,我军炮兵就开始向敌军阵地实施炮击,在对目标进行破坏性射击后,即转入延伸射击。敌人误认为我军将发起突击,马上从隐蔽的坑道中进入掩体,在掩体里以大口径机枪配合敌军纵深的炮兵对我军可能的攻击道路交叉射击长达半小时之久。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我军并未发起攻击,而是在虚张声势一阵子后就沉默。如此反复,我军一连对方形山进行了五轮炮击,韩国军队认为我军只是对他们的阵地进行火力打击,而不是进攻。有了这个认识后,韩军就没有从坑道里再出来了,而是缩在里面睡觉,敌人的炮火也停止进攻。
9月29日凌晨,我军悄悄摸出阵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突破了敌前沿阵地,一举冲上了方形山顶头,将敌军全部堵在坑道里。随后我军以手榴弹和手雷逐个摧毁敌人的坑道。经过激战,我军完全占领了方形山。
在这次攻击战中,敌人的飞机狂轰滥炸,只听一声巨响,炸弹扬起的土浪将我掩埋。待战友们将我挖出时已是奄奄一息,在医院治疗一天一夜才苏醒过来。
金城反击战是抗美援朝战争的最后一次战役。1953年6月8日,中美双方终于达成了“关于战俘遣返问题的协定”,向和平迈进了决定性一步。但韩国李承晚集团以就地释放为名,扣压了朝鲜人民军2.7万名战俘,并狂妄叫嚣“单独干”和“北进”,企图破坏停战和谈。
为了惩罚李承晚集团,我们20兵团以及第24军,总兵力达到24万人,同时集中了1360门火炮,向金城轿岩山的韩国四个师团展开进攻。
1953年7月13日21时,浓云密布,大雨欲来。我军1000多门火炮在一片沉寂中突然齐声怒吼,短短20多分钟内,在东起北汉江、西至下甘岭几十里的南朝鲜军阵地上倾泻了一万多发炮弹。到处浓烟滚滚,铅色的阴云被映成一片紫红。
经一昼夜战斗,我们68军全部完成了突破任务,消灭敌首都师一个多团及第6师一小部,在10公里的正面上前进了7至9公里。
我们8连作为预备队,进攻从傍晚开始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敌机不时在头顶盘旋,有时扔下炸弹,我们在战壕里反击南朝鲜军队,有的战友牺牲了,我们来不及悲伤,后面的人就得立马补上,真是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苦。
这一仗打得“白虎团”虎威扫地、首都师灵魂出壳,成为南朝鲜军永远的痛。
奇袭白虎团是抗美援朝最经典一仗。在金城反击战中,203师乃至整个68军发挥超常,取得了震惊世界的战绩。
68军决定由203师609团2营担负穿插任务,指示助攻部队607团抽出一个侦察班配属穿插营。607团在挑选化袭班时,副排长杨育才在侦察排挑选了10名智勇双全的侦察员,并配上2名朝鲜族联络员当翻译组成化袭班。
14日零时,在穿插过程中,化袭班巧妙地让过了敌人。他们从一名稀里糊涂尾随该班的敌军逃兵口中问出了当晚的口令,并进一步确定了“白虎团”团部的准确位置,以最快的速度插到二青洞指挥所附近。
此时,“白虎团”指挥所正在开会,压根就没想到志愿军会出现在眼前。化袭班分成3个战斗小组,一顿猛打,当场将“白虎团”团部捣毁,缴获该团虎头团旗,歼敌97名,俘敌19名。
我们8连作为第二梯队,配合兄弟军队进攻。由于是夜间作战,敌人不时发射照明弹,发现我们隐蔽到草木中,便用机枪扫射,那声音就像下暴雨一样。我们只好用尸体做掩护,趴在尸体堆下面躲避。待照明弹燃尽,我们又玩强向敌阵地发起进攻,谁都没有畏惧,但还是牺牲了不少战友。大家都知道,打仗拼的就是意志!
当日18时,我们203师攻占了月峰山及以南高地,俘获了从二青洞逃走的敌首都师副师长林益淳。这是我军在朝鲜战场上活捉的南朝鲜军级别最高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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