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月间,邓演达一边起草党的政治纲领,一边就一些重要问题,如中国的社会结构、中国革命的性质、未来的政权性质、土地、资本、外交等问题,于每周星期六邀郑太朴、李世璋、朱蕴山、章伯钧、谢树英、季方、万灿、罗任一等在拉斐德路翁洲饭店进行讨论。有时陈翰笙、杨杏佛等也参加。邓演达要求大家畅所欲言,特别是对党的名称、党的指导思想等问题要认真思考。邓演达认为:中国现阶段的社会结构,是处于“前资本主义时期”,是在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压迫剥削下不断挣扎而日趋腐朽破碎的社会。这种社会规定了现阶段的革命性质,是带有民族性的平民革命,建立以农工为重心的平民政权,用节制资本和耕者有其田的政策,以实现社会主义。邓演达多次到姚主教路找陈翰笙谈教育问题。陈翰笙说:“美国是一个实用主义,苏联是个教条主义。”邓演达同意这种看法,并且说:“我们两个都不要。”对从日本回上海见他的彭秋萍[彭秋萍,原是黄埔军校学生,广州起义人员。抗日战争期间,曾任东北、西北抗日同盟军独立师副师长。1949年10月,任国民党广东省保安司令部少将参谋主任时率部起义,曾任人民解放军粤中纵队独立一团参谋长。1988年4月在广东江门病逝,终年80岁。]说:“孙子说过‘以迂为直,以患为利’。你回日本以后,要有步骤、有重点地把各军系的学生联系上,一个个将他们的永久地址记起来。”“重点有两个:西北系的冯玉祥,西南系的陈济棠。必须把他们争取过来。”
6—8月间,邓演达起草并主持、讨论、修改《我们的政治主张》。纲领的中心口号,是要建立“以农工为中心的平民政权”,主要矛头指向蒋介石独裁专制反动统治。
邓演达同大家讨论最多的是党的名称和党的指导思想问题。关于党的名称问题,以谭平山为首的一些人认为:自蒋汪叛变革命后,国民党不再是革命统一战线组织,而是反动组织的总称,国民党已失掉人心,而且我们的主张与国民党完全不同,用中华革命党的名称,可以表示我们与反革命的国民党决裂,而且还可以说明我们是继承了孙中山的革命精神;邓演达认为:“党的名称,要么是革命的国民党,要么是符合中国国情的共产党,”[方荣欣:《风雨同舟、荣辱与共——中国农工民主党简史》铅印本,时间不详。]国民革命的任务尚未完成,我们要继承孙中山的遗训,就要继承孙中山的组织——国民党。当务之急是反蒋,需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尤其是具有革命思想的现役军人,他们多年来受过国民革命思想的熏陶,也不满于蒋介石统治,这是可以大加运用的。因此“国民党”这块招牌,还有一定的用处。最后决定还是沿用《莫斯科宣言》所用过的名称,叫“中国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并说明将来取得政权时,还可以加以更改。[罗任一遗稿:邓演达回国组党。中国农工民主党中央委员会编:《邓演达》,文史资料出版社1985年版,第112页。]
关于党的指导思想问题,经讨论,统一为:现阶段的革命性质是带有民族性的平民革命,革命胜利后必须是建立以农工为重心的平民政权。我们要建立真正独立自主的国家,就必须彻底反帝。政治纲领经多次讨论,五易其稿,意见基本统一。中央领导机构的人事问题,特别是领导核心的人选也大体酝酿就绪。
8月9日,在上海萨坡赛路290号,邓演达主持召开了有10个省区代表参加的全国干部会议。邓演达首先致词:“中国革命已经到了绝续关头,继往开来的重任落在我们肩上。在座各位都是在革命战线上奋斗过来的同志,更感责无旁贷,所以挺身而出,重上战场。”在强调了“军事第一”的主张后,邓演达接着说:“今天是我们战斗的开始,是继续孙中山先生革命事业向前奋进、恢复中国革命整齐步伐的第一步。”邓演达带领大家集体宣读《我们的信条》。“我们的信条:(一)我们的哲学观点是历史唯物主义;(二)我们的事业是继续孙中山革命;(三)我们的任务是实现中国平民革命,解放全中国向社会主义大道前进;(四)为实现中国革命,联合世界上被压迫民族共同奋斗;(五)我们是信仰一致,组织一致,行动一致的政治结合的战斗团体;(六)我们采取民主集中制的原则。”接着一致通过了邓演达起草的政治纲领——《我们的政治主张》(1930年9月1日在《革命行动》创刊号上正式发表前,经中央各部门联席会议决议改为《中国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政治主张》)等一系列重要文件,会议选举了中央干部会干事25人,邓演达被推荐为总干事。
至此,中华革命党正式改组为中国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
(作者系中国近现代史史料学学会理事、农工党连云港市委党史研究室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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