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石头

    县保安团副团长鹿龟元正在山上同牛海涛的土匪们讨价还价，协商土匪们下山后加入县保安团的实质性问题。杨青羊离开县城毛先生的书院脚步匆匆赶到山上的时候，双方唇枪舌剑地争论好几个时辰了。杨青羊走进议事厅，附在牛海涛的耳根上悄声了一阵儿，牛海涛最终拿定主意。牛海涛听了毛先生的建议，在双方签订协议书之前，还有几件要紧的事情必须当面讲清楚，白纸黑字后谁也不许反悔。

    牛海涛：
    “鹿副团长，我要说明的是我的弟兄们下山加入保安团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基本上有眉目了。我们再三权衡决定下山加入保安团。但我必须把我们的条件讲清楚。”
    鹿龟元：
    “你有啥要求尽管讲，我能解决的问题当场表态，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请示许团长解决。”
    牛海涛：
    “我们的第一个条件是，我们下山后编成独立二营，队伍由我全权指挥。”
    鹿龟元：
    “可以。”
    牛海涛：
    “我们的第二条件是，我们接受改变后驻扎在县城外面，武器装备要同一营完全一样，绝不能把他们看成是后娘养的孩子，另眼相看，军饷要按时发放，不得拖欠。”
    鹿龟元：
    “你们接受改编后，我保证你们的武器装备同一营的武器装备基本上一样，军饷也能按时发放。但是我有点疑惑，你们营为什么要求驻扎在城外面呢？”
    牛海涛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没有别的目的，我的弟兄们同一营的团丁们住在一起不习惯嘛。”

    实际上，牛海涛虽然嘴上是这么解释的，其实和他心里面想的完全是两回事儿。他的弟兄们同保安团打过仗，现在虽然表面上和好了，但是要想彻底消除双方之间的隔阂还需要一段时间。鹿龟元对这个问题持谨慎态度，没有立即表态。牛海涛的意图十分明了，这是牛海涛经过深思熟虑的打算。如果保安团真的不计前嫌，收编他的弟兄们倒也罢了，如果保安团玩手段，明收编暗剿灭，他的弟兄们就陷入绝境了。因此，他思来想去决定把队伍驻扎在城外，人不离队伍，一旦发现矛头不对，他的队伍就能迅速逃回山上，不担心有灭顶之灾。

    鹿龟元沉思了一会儿：
    “我认为保安团驻扎在城外面，县政府是不会同意的。”
    这时牛海涛较劲了，他的态度很坚决，既然保安团缺乏诚意，他们就不打算下山去了，谈判陷入僵局。
    鹿龟元见牛海涛态度强硬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弄不好鸡飞蛋打，几天的努力全成无用功了。他怎么回去交差呢。他愁眉苦脸思考了几分钟最终做了让步：
    “那好吧。既然你们要求你们的队伍驻扎在城外面，那就只好作炮营了。既然是炮营就不给配备枪支弹药了。你们现有的武器可以自己使用。”
    牛海涛笑了：
    “完全同意。”
    鹿龟元解释说：
    “按照惯例，保安团的职责是维护城乡社会治安系地方武装力量，但现在是一个非常时期，县政府为了阻击红军西进，在保安团内设炮营是局势的需要。驻军是武装部队，说不上那会儿开拔就到别的地方去了，保卫永昌城的重任最终要靠自己的武装力量。炮营的责任重大。”
    牛海涛斗智斗勇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谈判结果。牛海涛：
    “我当营长，副营长由我指派。”
    鹿龟元：
    “完全可以。我早就说过，二营的事情，一营绝对不插手。但是，有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必须讲清楚，无论一营；还是二营，都必须服从许团长的调遣，不得违抗命令。”
    牛海涛的目的达到于是端起酒碗笑了：
    “今天的谈判很成功。为了咱们今后在一口锅里搅勺把，共事成功，干杯！”
    鹿龟元也同样达到目的，高兴地举起酒碗：
    “干！”

    二人接连干了三海碗的烈性酒。双方达成协议后，鹿龟元代表县保安团在协议书上签字画押。签完字后，鹿龟元满面春风握着牛海涛的手祝贺他当了二营营长，牛海涛开心地笑了。参加座谈的弟兄们鼓掌欢庆这一庄严的时刻，议事厅内掌声阵阵。

    作者简介

    袁永涛，男，汉族，生于1963年6月，1984年7月毕业于“西安外国语学院”，先后从事过初、高中英语教学20多余年。从事《永昌县志》编撰工作后，开始研究地方史料。被调入宣传部后，专门研究红西路军历史。被甘肃省委命名的红西路军史研究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2012年出版长篇小说《天下骊靬》，在港台澳地区引起轰动。2014年由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西路军鏖战永昌》专著。先后在“中国共产党历史网”、“甘肃省委党史网”、“中国红色旅游网”、“雄狮网”等发表红西路军史研究论文8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