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文人无不注重养生,曾国藩更不例外。他虽然终日忙于军政要务及应酬,但从未放弃对养生的探索和实践。无论是对偏于修德的儒家,还是重于养生的道家;他都倾其心智,心向往之,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完整的养生之道。其养生要言,见诸于《家书》《日记》及与朋友的往来书信中,我多年来阅读《曾国藩全集》,研究他的养生之道,有的还身体力行,受益匪浅。
曾国藩的养生之说
“以‘不药’二字为药”说。同治元年(1862)七月,曾国藩从李续宜的来信中知道他病了,立即复信强调:“治身当以‘不药’二字为药,治心当以‘广大’二字为药。”他所说的“不药”,即病了不要相信医药。以养心为主、养身为辅的养生哲学,使得他终生恪守其祖父星冈公的“三不信”:即“不信医药、不信地仙、不信僧巫”。他还曾在家信中说:“寿命的长短,有没有病,概听其自然,不必产生很多幻想去计较它。那些多吃药,求神仙保护的人,都是妄想。”曾国藩在这里所说的“药”,不能与当今的药相提并论。因为旧时代的药多有糟粕迷信,庸医也多,因此曾国藩常教其子侄:“药虽有利,害亦随之,不可轻服。”
“君逸臣劳”说。同治元年(1862)四月,曾国藩在一封书信中说:“养身之道,以‘君逸臣劳’四字为要”。何谓“君逸臣劳”﹖他说:减少思虑,排除烦恼,二者都可以用来清心,这就是“君逸”;常常步行走动,动弹筋骨,便是“臣劳”。也就是说:养生的方法,不但在于多多从事活动,以增进身体的健康;更应当减少烦恼,以保持精神上的健康。这就是我们今天通常所说的“身心交养”。
“惩忿窒欲,少食多动”说。曾国藩的养生之说,大体不外乎“惩忿窒欲,少食多动”。他在咸丰十一年(1861)的《日记》中说:“养生家之方法,莫大于‘惩忿窒欲,少食多动’八个字。”在同治四年(1865)九月初一日,给儿子纪泽的信中对“惩忿窒欲”阐述得更详细。他说:我对于所有的事,都遵守“尽其在我,听其在天”这两句话,即养生之道亦然。身体强壮的如果是富人,因为戒除奢侈会更加富有;体强的如果是穷人,因为节约便能够促使自己宽裕起来。节俭不仅是饮食男女的事,即便读书用心,也应当俭约。我在《八本篇》中言养生“以少恼怒为本”;又曾教你胸中不应当太苦,“须活泼地修养得一段生机”,亦去恼怒之道也。既戒恼怒,又知节俭,正是我的养生之道,除此以外,“寿之长短,病之有无,一概听其在天,不必多生妄想去计较它”。曾国藩将“惩忿”解释为“少恼怒”;将“窒欲”解释为“知节俭”,可见曾国藩并不是个厌世悲观的人。他把人的一切欲望绝对禁止,也不过是主张在纵欲当中应略存节制的意思而已。
“以意志统帅气、以静制动”说。曾国藩的养生之道中有“以意志统帅气”、“以静制动”的说法。他所说的“以意志统帅气”与“存留倔强的激励志气”相似;所说的“以静制动”,与“去忿欲以养体”相似。他在《复李雨亭》的信中说:人疲惫不振,是由于气弱,而志向坚强的人,气也因此暂变。比如贪早睡,强制起来以振作,无聊懒,则正坐以集中精神。这就是“以意志统帅气”。久病体虚,则常常有一种怕死的思想存在心里,即使做梦也不得安静。只要把身前的名誉、身后的事情,及一切杂念铲除干净,自然就有一种平静的意味。而平静之后,活动自然产生。这就是“以静制动”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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