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的遭遇
到了一九七0年时,劳改局说我表现好,可以释放,但必须要下农村“接受群众专政”。因此,我回到原藉绍兴。
我是绍兴城里人,但是他们让我下放到绍兴柯岩公社劳动,靠挣工分过活。
记得当时一个正劳力是十个工分,我只拿四个工分。每天为二角四分,做了一年,连口粮都赚不到,成了名不副实的“倒挂户”。到了年底结算下来,竟然还欠了生产队76元。
到了一九七三年,柯桥公社成立了一个建筑队,将我叫去造房子。
我的工资按生产队的最高工分比照的,也就是在建筑队里拿了工资,然后,再向生产队购买口粮。那些年,除了生产队购买粮食换工分以外,我每天还有三毛钱的补贴(一个月有九元的补贴费)。由此,我的日子开始好起来了。
在设计队时,我曾设计过云集酒厂(东纪酒厂)。这个设计不错,天津的一家企业听说了,也想请我设计一家类似的酒厂。于是,他们叫我帮着设计厂房。
我到了天津,不料,这下出了大问题,绍兴公安局的一个造反派向上面汇报了。他们将我叫回来,说道:“以后你有什么活动,要通过我们,不能到处乱跑。”
他们问我:“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有问题’的人?”
我说,我过去有问题,现在没有问题,毛主席不是说,让他们有一技之长,发挥他们的特长,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吗?
对方说,你这样说是对的,不过,以后如果要离开绍兴,到外地做事,一定要通过我们(造反派)。
1975年,我成为绍兴县柯岩公社建筑队的工程师。
1976年,“四人帮”打倒了,我所在的柯岩建筑队更名为“绍兴县第二建筑公司”。这家公司成立了一个杭州办事处,我成为杭州办事处的技术负责工程师。
到了1978年,叶剑英委员长公布了反革命分子全部摘帽的文件,党中央平反冤假错案。于是,我向杭州法院打了报告,请求平反。
不过,一直过了十年,到1989年才给我正式落实政策。
自此以后,我的职称也有了(工程师)。记得我1989年的工资是500元,比一般工程师拿的钱还要高一点,因为我在绍兴的建筑行业已经有点名气。
1993年,柯桥镇政府发了文件,我退休了。
那年,我在浙江金昌房产公司当总工程师了,只是退休待遇尚未落实。
我有了一个幸福的晚年生活
直到2012年,我打报告给浙江省黄埔同学会,向统战部反映了我的情况,要求落实政策。而今,上级给我的退休待遇是按“解放前参加工作”人员比照的。
从那时开始(2012)一直到今天,我真正有了一个幸福的晚年。
我已经九十一岁了(2016),身体好,福气不错。
一直到六十多岁才结婚,妻子伴我走过二十多年的路程。虽说我们没有亲生子女(前二年老伴过世),但是,现在有那么多人在关心我,让我真正感受到了一个幸福的晚年。
我的继子、干女儿,在我拿“低保”的时候就经常来看我,时常给我烧了小菜过来,还帮我料理一些家务事,陪我聊聊天。
大家(干儿子、干女儿)彼此之间有默契,不用讲,每个星期都会有人轮流过来。当然,浙江省黄埔同学会、区、街道、社区工作人员也常常过来看我,尤其是社区人员、志愿工作者,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我在此再次深表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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