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马家军在武威西四十里铺一线尾追包围红军,在红军指战员的英勇反击下,遭到重大伤亡。敌军在调整战术后,又集结优势兵力向防守在八坝一线的红三十军猛攻的同时,便开始了企图切断永昌、山丹红军之间的联系,仅在永昌境内红军驻地也展开了一堡一寨的激烈争夺斗争。正在节骨眼上,黄部长的工作也十分忙绿,他与祁科长,保卫人员有时多则六、七人,少则二、三人,辗转于红军前沿阵地,城乡之间奔忙,了解部队的粮食供应情况,部署指导红军驻地的乡村政权组建工作。这些日子里,我陪同黄部长、祁科长一行人,第一次去八坝。在八坝街道的一个王家店里召开了一次会议,组建了八坝村政权和选举了政权委员。接着又到二坝的蒋家双庄,召集了已经组建起来的村政权成员开会,听取了解了开展工作的情况。之后,又陆续到水泉子壕北地主周志明的庄内。我们去时,这里的村政权已经建立起来,只是开个会,听取了汇报,部署了工作。另外,先后还走过已经建立起来村政权的新城子宦家庄、南湾、水磨关一线的梅家寺等政权的地方。了解建政工作进展情况,部署搞“窖子”,征运粮食物资,号召青年参军,动员全社会多方力量支援红军的具体问题。直到红军做出西进的决定之前,我与黄部长等人才回到水磨关。
红军临近撤离永昌西进的前一天,黄部长做我和我父亲的工作,要让我也参加红军,跟他一起走。但因老父亲年事已高,家中无人照顾,黄部长也为勉强。临走的那天下午,我和他在去水磨关的路上,他对我说,今天我们就要走了,以后还会回来的。他还鼓励我,要坚持斗争,坚持革命,到水磨关后,我随将所骑的那匹马交还给了黄部长。当天晚上,黄部长也随从县城突围撤离出来的红军队伍向西进发了,县级政权和各村级政权从此停止了活动。
(四)
红军走后,我们西十里铺的几个委员还在曹家楼,大伙先看到县城北武当山的庙宇起火了,火光冲天,也看到西十里铺一带有几处庄院也出现了火光,水磨关河上的公路木桥(当时群众称花桥)也被点燃,割断了敌军紧追红军的通道和减少敌援队伍坚守的据点,对红军减轻了压力。
随着火光四起,大伙儿情绪也十分紧张,经过商量,坚决离开水磨关,各自回家。我沿着北河湾绕道回到家里,天已大明。从县城出来的邻居说,县城里参加红军的人员被马家军抓获的已经杀了三、四个,现在还在搜查抓人。我遂将老父亲和妹妹临时转移安置到张家老庄躲避,带领妻子、孩子们逃到黄家泉岳父家里,昼出夜归,从农历十一月十七日,一直躲避到第二年的正月十六仍不敢回家。
我身虽躲避,免遭皮肉之苦,但地方上的恶霸豪绅并没有放过对家人的挖苦和家产的洗劫。云川镇镇长谢青云、副镇长宗敬斋、五龙区区长马百川等人,将我家中的粮食、家具洗劫一空,父亲生活无着,这才逼迫我回到家里,父子俩找谢青云讨要粮食,他不仅不理睬,反被谢轰出家门。迫于生活困境,又萌生了去找狄万川想办法的念头。当我去到狄的家中,才知道,他也在红军走后,遭到敌人搜捕,打伤致残,释放不久,躺在炕上,还不能起身。随将我的困境一一做了叙说。他愤恨不平地说,必须想办法跟他们斗争,就说谢青云抄家时抄去红军曾经给我配备的一支冲锋枪,被他私藏等诉廪政府,当天晚上回到家里,我向父亲述说时,不料被谢派去盯梢的人听着,速回告知,谢青云连夜赶到县城设好了圈套。第二天我们父子进城时,被哄骗劫持到他的油坊。县衙门派去的衙役早已做好了抓我的准备,用铁绳锁脖子拉倒监狱关押了五十八天。期间又遭到审讯拷打,直到后来甘肃省来了一个白科长到监狱检查在押人犯案情时,查看了谢青云、宗敬斋、马百川等人的诬陷状,才责令监所限两天之内释放人,但这一伙狗党怕我不服上告,指使衙役门逼迫我父亲请保释人结具作保,保证不再上诉,这场冤狱官司方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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