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南海授勋,毛泽东过问
1955年9月27日,金秋的北京城,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再过几天,就将是人民共和国的六周年华诞。首都各地,张灯结彩,彩旗飘扬,一派节日的喜庆气氛。
这天下午,国务院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分别在国务院礼堂与中南海怀仁堂举行隆重的授衔授勋典礼,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军官授予帅将军衔和功勋奖章。参加典礼的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授军衔和勋章的高级军官,共有1300多人。
首先进行的是将官授衔典礼。参加典礼的受衔人员早早地来到会场。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喜气洋洋;胡子刮得净光,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仪表堂堂,英姿焕发。此时的他们,虽然还穿着那套土黄色布料、胸前缀有中国人民解放军胸章的军装,但马上他们就将换成那威武挺括的将军制服,成为人民共和国的首批将军。这是祖国人民对他们的褒扬,也是对他们在人民革命战争中所作贡献的充分肯定。
典礼会场庄严朴素,毛泽东主席的巨幅画像悬挂在主席台的正面,画像的两边挂着鲜艳的五星红旗。
14时30分,授衔典礼仪式正式开始。在主席台上就座的有: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副总理陈云、彭德怀、邓小平、邓子恢、贺龙、陈毅、李富春、李先念,国防委员会副主席聂荣臻、程潜、张治中、傅作义、龙云, 参加典礼的还有:国务院秘书长习仲勋,国务院各办公室主任、各部部长和各委员会主任。
军乐队奏国歌后,国务院秘书长习仲勋宣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将官军衔的命令。
接着,在《人民军队心向党》的乐曲声中,周恩来总理颁授命令状。
首先授衔的是大将。被评为大将军衔的粟裕等10人排成一行,此时他们仍穿着胸前缀有胸章的土黄色军装。按授衔程序,先授命令状,然后受衔人员下台换穿带有军衔的将军服装。随后,被授予上将、中将、少将的军官依序上台接受周恩来总理等领导人颁发的命令状,然后下台换穿带有军衔的将军服装。
16时整,典礼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的军乐声中结束。随后,将军们身穿带有军衔的军服,立即前往怀仁堂参加由全国人大常委会举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军衔及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中国人民革命战争时期有功人员勋章典礼。
下午16时过后,中南海怀仁堂前,一辆接一辆的小轿车停在了广场上。参加典礼仪式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来了,全国人大常委会与全国政协的常委们来了,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负责人来了,北京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来了,参加国庆观礼的代表,解放军代表与志愿军归国观礼代表来了,他们带来了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向光荣受衔受勋的解放军帅将们的祝贺。
16时50分,身穿灰色中山装的毛泽东走进了怀仁堂,微笑着向大家招手,全场立即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17时整,典礼开始。在主席台就座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有: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宋庆龄、李济深、沈钧儒、郭沫若、黄炎培、彭真、李维汉、陈叔通、陈云、彭德怀、邓小平、邓子恢、贺龙、乌兰夫、李富春、李先念等。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典礼局局长余心清宣布典礼开始,军乐队高奏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兼秘书长彭真宣读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朱德、彭德怀、林彪、刘伯承、贺龙、陈毅、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的命令,会场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之后,毛泽东主席离座向受衔人员颁发命令状,亲手将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军衔的命令状和勋章,授予朱德、彭德怀、贺龙、陈毅、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等8人。林彪、刘伯承2人因病未出席大会。
授予元帅军衔礼成后,8位元帅立即退到台下换穿元帅军服,毛泽东主席回到座位上。彭真同志接着宣读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授予在中国人民革命战争时期有功人员勋章的命令。授予朱德等71人以一级八一勋章,授予孟庆山等65人以一级独立自由勋章,授予王文轩等199人以一级解放勋章。名单宣读完毕后,朱德等帅将依序走上台来受勋。(说明:上述人员获得的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是1955年9月27日下午由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在中南海怀仁堂首批授予的。此后,1955年10月至1956年4月,1957年6月18日,又有多名高级军官被授予此项殊荣。详细情况见1955年9月28日及以后的《人民日报》)毛泽东主席再次离座,将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分别授予在中国工农红军时期、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参加革命战争的朱德等有功人员,在解放战争时期直接领导原国民党军队起义的有功人员,对人民解放战争有功人员,以及对和平解放西藏地区有功人员。
当天参加典礼接受勋章的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二次会议通过的第一批授予勋章人员名单中的在京人员。
授勋仪式按规程有序进行着。当典礼官呼点到孟庆山时,只见一位身材敦实、浓眉大眼、身着少将衔章的军官恭敬地走上台,从中央领导手中庄重地接过授予他的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
站在一边的毛泽东主席看着这位军官接过勋章,侧过脸来,微笑着对他说:“你就是冀中的那个孟庆山吧?”
军官转向毛泽东主席,憨厚地说:“是。”接着又说了一句:“主席,这么多年了,您还记着我?”
毛泽东主席笑了,“怎么会不记得呀!当年你在冀中拉起了十万人的队伍呀,你对革命立有大功啊!”
这位被毛泽东主席记住着的并称赞为立有大功的军官就是冀中抗日名将孟庆山将军。
二、苦难的童年,倔强的庆山
河北省蠡县位于保定市东南 45公里,京、津、石三角腹地,保定、沧州、衡水三市交界处,是一个历史悠久、人杰地灵的县邑。万安村是蠡县的一个较大村镇,古老的孝义河自西向东穿村而过。
1906年6月的一天,孟庆山就出生在这个叫万安村的一户贫苦农民家庭里。孟庆山的父亲孟宪耀,是一个敢说敢做、性格倔强的庄稼人;母亲郭荣琴,是一个心地善良、勤劳俭朴的家庭妇女。
清朝末期,国势衰微,民族危难。在那个风雨如晦、民不聊生的年代,孟宪耀一家同全国各地的老百姓一样,在贫穷和压迫中苦度着日子。后来,清廷被推翻了,民国建立了,但广大的人民群众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小小的孟庆山也在这个贫苦的家庭里艰难地成长着。
以后,孟母又先后生下了次子庆龙,三子庆三,四子庆中,五子庆杰。孟家只有四亩薄地,人口少的时候,打下的粮食都不够吃;人口多了,生活就更苦了。为了能给家里省下点粮食,从七岁起,每当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孟庆山都要出去讨饭。七岁的孩子早就有自尊了,每次出门讨饭,孟庆山都不在本村,而是去别的村庄。
孟庆山九岁的时候,万安村的地主们欺负穷人,把县衙门征收的土地税蛮横地强加给穷苦的百姓们。孟宪耀不交,地主们往县衙门状告了孟宪耀。没几天,县衙门派衙役到万安村捉拿孟宪耀,孟宪耀勇敢地推开了衙役,说:“我没犯法,为什么抓我?”
衙役说:“有人告了你,你必须去一趟县里。”
“去就去,我家只有四亩地,凭什么让我拿两顷半的土地税?”
说完,孟宪耀推开身边的孟庆山,对妻子说了句“不要怕,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昂首挺胸,跟着衙役到了县衙门。
在县衙门,孟宪耀据理力争,坦陈了为什么不该多缴土地税的正当理由。县官经过调查,确认孟宪耀只有四亩地,不该缴纳两顷半的土地税,孟宪耀打赢了这场官司。
孟宪耀从县里回到村子后,告他状的地主们惊恐万分,害怕孟宪耀报复他们,吓得托人与孟宪耀缓和矛盾,还置办了酒席,宴请孟宪耀。在亲戚们的劝说和地主们再三邀请下,孟宪耀昂然赴席。
这件事,给幼小的孟庆山深深的触动:敢于反抗压迫,才有希望解救自己。从此,反抗的种子,深深地扎根在孟庆山的心灵深处。
岁月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流逝着。孟庆山十三岁了,讨饭也不是个法子。经人介绍,他到了临近的清苑县营头村,给一家地主织小布,挣点钱,补贴家用。
在地主家,孟庆山每天起早贪黑,手拿线穗,脚踏织机,日复一日,给地主老财织布赚钱。到年根底下,孟庆山才能拿到有限的两个钱回家。父母亲拿着小庆山交来的辛苦钱,置办点年货,这样度过了两年的时光。 到了十五岁,孟庆山虽然个子不高,但却长出了一副宽阔的肩膀。由于经年累月的干活儿,身上的力气也大了。
地主家有一个二十岁的儿子,整天吃喝玩乐,寻隙滋事,不务正业,是一个恶少。
这年春天的一个晌午,孟庆山刚吃完三块玉米面掺糠做的饼子,拿了个瓢出门找凉水喝,正好碰上了这个地主少爷。少爷知道孟庆山有点手劲,嬉皮笑脸地走过来说:“小山子,听说你手劲很大,咱俩掰个手腕?”
孟庆山知道地主少爷的恶行,说了句“不掰!”,拿着水瓢在门口的水桶里舀了半瓢水,刚喝了几口,就被地主少爷猛地抓住了左手。
“掰一个。” “不掰,不掰!”
孟庆山使劲地想挣脱地主少爷的纠缠,没想到地主少爷握着孟庆山的手用力猛扭,只听“咔嚓”一声,孟庆山的大拇指被扭得脱了臼,疼得他一哆嗦,大叫“你下黑手哇!”
地主少爷见孟庆山疼得喊叫,得意地坏笑着松了手。
孟庆山气急了,他不顾疼痛,拿起一把铁锨就向地主少爷劈去。少爷见状,吓得叫了一声“我的娘哎!”,转身逃到了屋里。
孟庆山拎着铁锨正要追赶,地主家的两个打手跑出来拦住了他。
地主闻讯也出来了,厉声高喊:“你干什么?疯了你!”
“你们看,少爷掰的。”孟庆山举着肿得像小馒头似的左手气呼呼地说。
“谁让你没劲儿,掰不过我,你怨谁呀。”地主少爷在屋里高声说道。
孟庆山大声地反驳道:“谁跟你掰腕了?人家没同意,你抓住我的手就掰。”
“掰手腕掰输了,你还敢拿铁锨打人,你好大的胆子。留下你,说不定哪天你还得杀人哪。好啦,我们家可不敢用你了,算算工钱,你赶紧走吧。”地主恶狠狠地说。
“走?掰坏的手怎么着?”孟庆山又举起手对地主说。
两个打手不耐烦地说:“少罗嗦,叫你走你就走,别找不自在!”。
面对蛮横不讲理的地主和打手,孟庆山没有办法,只好收拾了自己的铺盖,打成卷儿用根树棍挑着,拿着那点微薄的工钱,离开了清苑县营头村的地主家。
天快黑的时候,孟庆山回到了万安村自己的家。在堂屋,正在灶膛烧火的庆山娘看见儿子,忙问:“怎么回来了?”
“东家不让干了。”
庆山爹闻声从里屋走出来,问道:“怎么不让干了呢?”
“他家少爷非要和我掰手腕,我不掰,他硬要掰,把我的手掰坏了,我和他们吵起来了,他们就不让我干了-----”
孟宪耀走过来,看着儿子肿起来的手,气愤地说:“你回去,让他们找先生治手,不给治不行!”。
庆山娘说明天再说,孟宪耀说不行,今晚就去找他们。
孟庆山知道父亲的脾气,也知道父亲说话是算数的,他没有吭声,转身走出了家。
天渐渐暗了起来,孟庆山挑着铺盖卷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微冷的风吹着他的脸,饥饿的肚子也咕咕地叫着,脱臼的手又痛又酸,去哪里呢?想到这些,委屈的泪水禁不住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孟庆山一看,这不是会正骨的张二叔家吗?
张二叔与孟宪耀是要好的哥们,为人仗义,待人和气,从小就喜欢孟庆山,曾给他讲过不少侠客壮士、绿林好汉的英雄故事。想到这里,孟庆山走进了张二叔的家。
张二叔看见泪眼迷离的孟庆山,问他怎么了。孟庆山难过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张二叔。
张二叔让孟庆山坐在炕上,先给他捏好了手指,又给他盛了一碗饭。等他吃完饭,劝说他回家。
孟庆山从张二叔家出来,心里想:回到家里,说不定父亲还得让他去清苑找地主算账,一个穷人的孩子,哪里斗得人家地主呢?家里地少人多,也不能闲着呀?去哪儿找点事干呢?
孟庆山突然想起了他的一个堂叔在天津工厂里做工,堂叔回家的时候,他见过堂叔,还和堂叔说过话呢。
想到这里,孟庆山萌生了一个想法:到天津去找他的堂叔,那是个大城市,也许能找一个混饭吃的事儿干。
主意打定后,孟庆山挑着他的铺盖卷儿,迈开大步,连夜奔向保定。
第二天清晨,孟庆山到了保定,在火车站,他用那点工钱打了张去天津的火车票,登上了东去的火车。
汽笛长鸣,车轮滚滚,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命运呢?孟庆山不知道,他也无从知道。
三、做工天津纱厂,怒打凶恶厂长
从保定坐火车到天津,现在不过二三个小时。但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初,却需要八九个小时的时间。孟庆山坐上火车后,心里盘算着到天津后如何找到堂叔,他努力地回想着堂叔回老家时说过的地址。
天傍黑的时候,火车到了天津。孟庆山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第一次到天津这样的大城市,下车后,他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堂叔在天津的住址。
堂叔突然看见孟庆山,吃了一惊,忙问他是怎么来的,到天津来干什么。孟庆山抹着眼泪诉说了事情的经过,请求堂叔在天津给他找个事儿做。堂叔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答应给他找个事儿做,孟庆山破涕为笑,连说感激的话儿。
堂叔在天津呆了好几年了,结交了一帮子穷哥们。在穷哥们的帮助下,孟庆山进了玉丰纱厂当了一名勤杂工。
在玉丰纱厂,孟庆山和几十个工人兄弟们挤住在一间透风漏雨的工棚里,每天干十几个小时的脏活儿累活儿,几乎顿顿都是窝头咸菜。稍有闪失,就会遭到工头的打骂,如果顶撞,还会被开除。
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横空出世。孟庆山,一个十几岁的小工人,当然不知道这个消息。但是,随后发生的一系列罢工事件,却在悄悄影响和改变着中国和工农大众,当然也包括孟庆山。
1922年10月,当时中国最大的煤矿——唐山开滦煤矿工人举行了大罢工。煤矿工人要求资方改善工作条件,增加工资,工人们的正当要求遭到了资方的拒绝。数万工人被逼无奈,只好罢工,以示抗议。罢工开始后,就遭到了资本家和反动军警的残酷镇压,死伤了几十名工人兄弟。但工人们不屈不挠,英勇斗争。最后,资方妥协了,答应了工人们的部分条件。
1923年2月4日,京汉铁路工人举行大罢工,也是要求京汉铁路当局改善工作条件,增加工资。7日,罢工遭到血腥镇压,中共党员、京汉铁路总工会江岸分会委员长林祥谦和京汉铁路总工会法律顾问施洋大律师被军阀吴佩孚下令杀害,另有数百工人被打死打伤,这就是有名的“二七大罢工”惨案。对这一惨案,中共中央发出号召,呼吁全国人民声援京汉铁路工人的斗争。全国许多地方的工人响应号召,纷纷举行游行示威,募捐救济遇难工人家属。
1925年5月15日,上海棉纺七厂日方资本家借口存纱不敷,故意关闭工厂,停发工人工资。工人顾正红带领群众冲进厂内,与资本家论理,要求复工和开工资。日本资本家非但不允,而且向工人开枪射击,顾正红被打死,工人也被打伤十几个,由此而爆发了后来的著名“五卅”运动,领导这场运动的依然是中国共产党。 这几次重大的罢工运动消息,给了正在成长的青年工人孟庆山以深深的震撼,使他看到了穷人们联合起来斗争的力量。
1925年8月上旬的一天,孟庆山和工人们干了一天的活儿,个个累得筋疲力尽,准备出厂门回工棚休息,突然,厂长出现在了门口。
“工人弟兄们,请留步。敝人有一事请求大家帮忙。”。 “什么事?我们都快累死了,得回去休息。”一个工人悻悻地说。 “嘿嘿,”厂长堆起笑容对着工人,以从来没有过的口吻说,“咱们厂里租的运纱火车快要开了,可咱们的纱包还没有装完,烦请各位帮帮忙,把厂里的纱包运到火车站。” “我们不去!这么热的天,从厂里到火车站有好几里地,想把我们累死呀!” “不去,不去。”男工人们一口回绝,女工们没搭理厂长,哄哄嚷嚷地走了。 厂长张开两臂拦住男工人们,无比和气地说:“帮帮忙,不让大家白干,给大家增发工钱。” “给多少钱?”有人问厂长。 “每包洋银两角,运的多给的多。” 孟庆山说:“我们要现钱!” 有人嘟囔:“他什么时候发过善心?上过不是一次当了。”。 厂长赶紧说:“这次一定给现钱,敝人说话算话。”。 “给钱就干吧,咱们做工的就是为了挣钱嘛。”。 听见有人这样一说,几个工友说:“给钱就干吧”。 孟庆山和工友们相信了厂长的许诺,纷纷回到厂里,扛起纱包往车站运去。
等工人们把纱包运完了,回到厂里财会柜台,向财会主管领钱时,主管说:“钱还没有送来,厂长已经派人到银行取钱去了。”。
等到晚上十点多了,工人们还没有领到工钱。大家急了,一齐到厂长家里找厂长要钱。 走到厂长家门口,工人们看见厂长正准备坐小汽车出去,大家围了上去,跟厂长要工钱。 孟庆山走到厂长面前,说:“厂长,活儿干完了,我们连饭都没有吃呢,给我们工钱吧!”。 厂长把眼一瞪:“今天没有取上钱,明天给你们。”说完就要上汽车。 “你不是说好了运完就给钱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不行!不给工钱就不让走。” 孟庆山和工友们愤怒了,拉住厂长不让他上汽车。 厂长的脸色顿时由红变白,恶狠狠地说:“放肆!”手指孟庆山,“你叫什么名字?”。 孟庆山愣了一下。厂长以为工人们害怕了,又高声叫道:“工钱月底一块结,谁再纠缠,按捣乱闹事处理!”。 工人们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一边骂一边举起拳头欲打厂长。 厂长的保镖见状,大骂工人找死,这更激怒了工人们。一个工人喊道:“这不明摆着欺负我们吗?打他狗日的!”。 孟庆山冲上前去,一个扫荡腿把厂长扫倒在地,工人们的拳头雨点般地落在厂长和他保镖的头上身上。 混乱中,一个工人拿起一块砖头砸向厂长。厂长头上的血立马流了出来。 有人说:“打死了,快跑吧!”。工人们一哄而散,孟庆山也随着工友们跑了。 孟庆山知道,厂长已经看清了自己,明天一定会找人来收拾自己,这个厂子里的活儿不能再干了。 回到工棚,孟庆山拾掇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直奔火车站。不久,登上了一列开往北京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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