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利用空余时间在后院空地上种了一大片玉米、蓖麻和蔬菜等,收获多半交公,他曾对我说:“革命不是为了当官,种地同样可以革命。”他准备回农村做个农民。为此,仲勋上书毛主席要求到农村去。主席让中组部长安子文回复他说,农村太艰苦,还是到工厂去。1965年,组织上安排仲勋到洛阳矿山机械厂担任副厂长。在仲勋看来,这是他向工人阶级学习、熟悉工厂工作的宝贵时机。我当时正在北京海淀区搞四清,只请了一天假,回家给他拆洗了被褥,就这样为他送行。不想,从此一别就是8年。回想起来真是一言难尽,不由自主的潸然泪下。
紧接着便是“文化大革命”,所以,仲勋受迫害长达16年之久。“文革”中,仲勋不畏权势,不仅自己坚持真理,而且为其他受株连的同志澄清事实,突出表现了他坚强不屈的性格。
1966年冬天,正在与工人们谈话的仲勋被冲进工厂的红卫兵围了起来。工人们见状,想保护仲勋也把仲勋围了起来。为了防止武斗,仲勋对工人们讲:“你们打伤了红卫兵是我的责任,红卫兵打伤了你们也是我的责任”。然后又对红卫兵们说:“要走就快走。”于是,仲勋被带到西安,批斗后被关入西北大学。当他看到了一些打砸抢的行为后劝阻说:“难道革命就是为了抢几部汽车吗?”并希望他们自觉地维护正常秩序,不要妨碍生产,并上书毛主席,对“文革”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提出了多项建议。因此仲勋深得一些群众的信赖、保护和关照。
仲勋被押到富平老家批斗时,那里的乡亲们却说,我们不是来批斗习仲勋的,多时不见,我们是想来看看他,要不是他在困难时期拨粮食给我们,我们早就饿死了。那次,乡亲们还自发地给仲勋做了一顿家乡饭。这种来自故乡的亲情,令他终生难忘。
康生仍然不肯放过仲勋,阴谋把他拉到兰州和延安进行批斗,然而最终还是被身处逆境中的周总理制止住了。但此时仲勋的身体已有些支撑不住了。1967年4月5日,他写信给周总理:“我的反面作用起完了,现在只是陪人挨斗了。”1968年1月3日,周恩来采取特殊保护方式,用飞机将仲勋从西安接回北京,交给卫戍区监护。
在仲勋受审查和受迫害的日子里,我和孩子们也都受到了株连。“文革”中我因没有和习仲勋划清界限一直在受审查,被列入康生的500人黑名单。仅在“五七干校”劳动就有7年之余。三个大一点的孩子尚未成年就去兵团或插队,留在身边的小儿子远平在普及高中时,被剥夺了升学的权利,还是在老战友的帮助下才当上了车工学徒。这段时间对我和孩子们来说,可以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全家人都很坚强。
1972年冬,姐姐给我来信说:我们的母亲将不久于人世,希望能见上一面,请求干校批准我回京探亲。我得到了准许。同时,我的孩子们也因此有了机会从各地返京,在姐姐家中团聚了。我和孩子们商量,决定给总理写信,要求见仲勋。我们在信中提出了几点请求:(1)我和孩子们已经多年未见到仲勋了,请求总理让我们母子早日见到他;(2)我们在北京已无住房,要求解决住房问题;(3)存款早已冻结,希望解冻一部分存款维持生活。周总理很快对我们的要求作了批复,满足了我们的要求。
我们终于见到了关押中的仲勋,我早有思想准备,心里一次次地嘱咐自己“一定要坚强”,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仲勋见到我和孩子们时竟流了泪。他连连地说:“这是高兴的”。由于多年的分离,他分不清桥桥和安安,更认不得已经长成小伙子了的儿子们。在临回干校前,我又要求会见了仲勋一次,并借此机会将他穿破的旧衣服全部更换了一下。从那以后,我每年都可以回京探望仲勋,和孩子们也有团聚的机会了。
1975年春,仲勋被解除监护,组织上派我跟他一同去洛阳,是河南省公安厅的两位同志把我们接去的。他被安置在耐火厂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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