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认出了他,两人紧握双手,阿普的眼睛里噙着喜悦的泪花。在从码头回市内的汽车上,廖承志笑着问:“为什么你没给我回信?”经普椿如坠云雾中,不知所云,反问道:“你给我写过信?”还没等她说完,廖承志立即答道:“是的。写过好几封呢!”经普椿这才意识到承志的信是被哥哥没收了。
廖承志到香港没几天,也来不及准备,便在1月11日和经普椿结婚了。结婚后,廖承志马上投入紧张的工作之中。1941年12月8日,日军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廖承志根据中央军委副主席、南方局书记周恩来的指示,迅速投入紧张的抢救文化人的工作中。
1942年5月30日,因叛徒郭潜的告密,廖承志在广东省乐昌县城被国民党中统特务逮捕。同年6月5日,被押往江西省泰和县马家洲集中营囚禁。在狱中,他立场坚定,坚强不屈,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在《诀普椿》一诗中,他写道:
往事付流水,今夕永诀卿;卿出革命门,慎毋自相轻。白发人犹在,莫殉儿女情;应为女中杰,莫图空节名。廖家多烈士,经门多隽英;两代鬼雄魄,长久护双清。
廖承志的铁窗生涯对他和经普椿的爱情来说,也是一场严峻的考验。敌特们对他使用恫吓手段失灵之后,曾经对他采用“美人计”,他们派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到廖承志的房间里劝他“出山”,却被廖承志冷嘲热讽地奚落了一场。
由于中共中央的积极营救,1946年4月22日,廖承志终于在重庆获释。
廖承志出狱后,在《新华日报》上刊登寻人启事,寻找他日夜思念的阿普。经普椿得到消息后,赶忙从成都来到重庆,回到了廖承志的身边。
新中国成立后,廖承志担任国务院侨务办公室主任等多项职务,被人称为周恩来总理的“不管部部长”,经普椿则是廖承志的“生活总管”,对廖承志照顾十分周到。而廖承志对妻子更是疼爱有加。据廖承志的女儿廖铭回忆:
父亲对母亲的疼爱,甚至有时不大像是对妻子,更像是对心爱的女儿。有时母亲躺在床上,父亲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微微地笑着,轻轻地哄着,慢慢地拍着。那令人为之心颤的缠绵情爱,难以言喻。母亲略有不适,父亲得知后,总是立即用一双怒目先向我“兴师问罪”(因我陪伴母亲最多)。那眼神与平时的诙谐有趣迥异,在我的记忆里是不可磨灭的。
最令我刻骨铭心的是,一日深夜,母亲如厕时跌倒,父亲闻声急忙赶去,拼着全身气力,“战地救护”般搀起母亲,送母亲回房。具体情形尽管我们谁都不曾目睹,后来提起时父亲亦只淡淡一笑:“天晓得你们怎么都睡得像只猪!”我却能真真切切地想见他是怎样吃力地搀起母亲,怎样生怕稍稍弄痛了她而小心翼翼地半背半抱,一步一喘地送母亲回房的。父亲那年72岁,历三次心肌梗塞劫后余生,又做过心脏搭桥大手术,但他全然不顾自己是重病之人。母亲失眠由来已久,每天借助药物方能人睡,药力未过时全身绵软,其沉重可想而知,年迈的父亲居然能将母亲背起,岂不奇哉!
“文革”中,廖承志被红卫兵冲击,周恩来为了保护他,以“写检查”为名,叫他到中南海居住,“监管”起来。那时,何香凝已是90岁高龄的人,需要人照顾。廖承志的7个儿女分散各地,帮不上忙。在这艰难的日子里,经普椿以瘦弱的双肩,挑起了照顾婆婆和丈夫这副沉重的担子。她每周去看一次廖承志,每次都把干净的衣物带去,再将需洗涤之物带回,有时还要肩扛厚厚的被褥。这样的日子延续了多年。1968年1月11日,在结婚30周年的纪念日那天,廖承志写了这样一首诗:
长空万里众星罗,小院南墙花影过;静夜依依寻旧梦,近邻袅袅唱儿歌。每逢此日分离惯,且望他年聚首多;白头相偕愿已足,荒山野岭共消磨。
“四人帮”粉碎一年多后,廖承志担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每天要接见十来批华侨和外宾,工作更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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