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棚子。晚上,一张床上得睡好几个人,或者轮流休息。有的是几家甚至十几家人住在一个大棚里。有人回忆,酷热难耐,副食也难买,大人小孩儿,凑合着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各工厂值班护厂的人员,也是在厂里搭的防震棚里睡觉。
中央台体育播音员宋世雄回忆:“北京市政府为了市民的安全起见,动员人们不要呆在家里,而是走出来住在临时搭的简易棚或汽车里。……大街、广场到处是防震棚,到处是‘无家可归’的人,现在回想起来还让人心有余悸。因为北京离唐山是如此之近,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余震。”
也有极少数仍然住在屋内的人,胡耀邦是其中之一,邓小平及其家人也一度如此。
住在富强胡同6号的胡耀邦,家里用坚实的木头做了个类似双层床一样的东西,躺在下面可防震。胡耀邦就在这样的防震床兼棚子的底下看书和休息。
邓小平家因塑料布棚子塌了,白天就呆在走廊里,晚间进客厅,睡在自搭的木制防震棚下:竖着摆了三排三屉桌,用三排桌子当间隔,上面搭上木床板。在床板下的木地板上铺上褥子,再在褥子上面放上被子和枕头。
由于“棚子”太矮,腿脚不便的邓小平进出困难,又因前列腺炎夜间经常去厕所,他们只好又在院子里搭起了塑料布棚。
后来,他们用中办送来的两块搭盖卡车用的军用苫布,搭成了大棚子,里面安装了电灯,搬进了电视机,还可以在床上打麻将、扑克,“全家人住在这个大棚子下,不像在抗震,倒像在过儿童‘夏令营’”。8月22日是邓小平72岁本命年的大寿,也是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度过的,“什么‘批判’也好,‘打倒’也好,地震也好,我们都能从容应付”(邓榕语)。
地坛医院白天防震棚温度高,危重病人受不了,护士们就把病人搬进病房,晚上怕有地震就又把病人搬回地震棚。因工负伤、右腿骨折的胡知宇所在的医院里不时停电,胡不得不经常脚戴夹板被搬进搬出,以致骨折处重接了三次,苦不堪言。马来西亚使馆一等秘书阿·拉赫曼的夫人,28日则在一家医院生了一个女儿。
北大教授朱光潜的防震棚盖在门口的小花圃旁边,朱在里面住了半个月。
何兹全回忆:“许多人开始在院子里搭起防震棚。我们工十楼二栋10家也在幼儿园树林里搭起一个塑料防震棚,大家成了一家,休戚与共,特别亲。”
27日去天津准备录音昆曲《琴挑》的上海女演员岳美缇,在天津经历了地震以后,28日下午坐车返回北京,天天都住在大客车内。她回忆当时情景时说:“街道路口都搭起了防震棚,我们天天都到街上看看,打听打听有什么震情,有什么新闻。每天只吃两顿,都是馒头、酱菜、蛋。我们在汽车里一直住到秋天。”
由于广播、报纸缺乏透明度,包括唐山在内的震情和灾情的各种猜测,在群众中流传。
外地有亲戚朋友的,纷纷离京暂作躲避。张伯驹夫妇去了西安,沈从文夫妇去了苏州。在唐山地震中大难不死、肋骨被砸裂的83岁的孙越崎和妻子,则被儿子从唐山接到北京居住。
李霖回忆道:“全城老百姓的心只惦着地震了,千万别再发生呀!……地震棚里的生活不好过,人声嘈杂睡不了觉,苍蝇、蚊子更让人受不了!反正吃饭还得回家做,没多久我就搬回家住了。别人于一两个月内见无动静也陆续迁回家。”
地震中的一些工作
国家地震局陷于一片慌乱,谁也说不清楚震中在什么地方。电话不停地响,从中央到各省市,还有各个部门,纷纷打来电话,询问情况:震中在哪儿?震情如何?还会不会再次发生大地震?……
当天上午8时多一点,已知震中位置但还不了解灾情的华国锋等中央领导人,听取了从唐山赶来的李玉林等人的汇报:“唐山全平了!赶快救救唐山!”
从29日开始,北京开始接收唐山地震造成的伤员,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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