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没有概括江青的一生,没有提及她曾官居高位,也没有提到她曾是毛泽东的妻子。如果学校的孩子读到这则刊登在《人民日报》第四版角落里消息,他们不会想到,这个女人曾是毛泽东的夫人。
如果西方记者没有受到《时代》周刊这一未被证实的报道的刺激,而反复再三地向中国各官方机构提出江青命运的问题,这一消息可能永远也不会公诸于世。假如中国政府曾经决定宣布江青死亡的消息,而拖了几周才这样做,那就是既有政治方面的原因,也有实际需要方面的考虑。另一种拖的原因可能正如香港一家报纸后来引用公安部来源的消息报道的那样,需要调查江青的死亡是自杀还是有其它原因。这家报纸写到:“政府高级官员指示说,在调查结束之前,不要公诸于众。”
中国官方公布的消息称,江青自一九八四年五月四日一直是保外就医,事实上,在这个日期之后三个月,司法部一发言人还说,江青年初曾提出希望离开监狱改为监外服刑的请求被驳回,一九八八年,官方新闻媒介几次提到江青仍在狱中服刑。一九九一年一月,一份大陆报纸在报道江青的近况时还说:“她被关在一间二十平米的小屋里,房间装上特制窗户,以便透进光线,同时,警卫也可以看到她,而她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无论江青从监狱到医院,还是到软禁,这中间是怎么来回转换的,说她自一九八四年五月四日起一直就是“保外就医”,这是不确切的。
三十年代,因为与唐纳发生纠纷,江青谈到过自杀。一九七六年被捕后,绝望使她再次产生自杀的念头。一九八四年九月,因拜谒毛泽东纪念堂的请求被拒绝,江青曾把一根筷子插进喉咙,因为发现及时,被抢救了过来。一九八六年五月,因为对处境不满,她曾用几只袜子结成一个绳套,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这样做的原因可能是感到了绝望,对自己的咽喉癌,以及对自己的处境和前途,对自己与女儿的关系,等等,这种心情同时又受到负责她这一案件或看守她的人的刺激。除此之外,为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江青已经在精神上做了准备,以结束自己的生命,她认为邓小平已经放弃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绝望的心情加上她的“对毛的忠诚”等个人的政治的因素结合在一起,她认为,中国已经没有希望,她自己也已毫无前途,因而走上这条道路这并不奇怪。
“住口,江青”(法庭审判——1980年末)
江青关在秦城监狱。一位曾在此服过刑的犯人说:“那里没有人,只有阎王和幽灵”。在这里,犯人被单独关押,不给牙膏,以免吃牙膏皮自杀。但是,到了一九七七年底,绝望的江青企图以另外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把脑袋往墙上撞。但是,在她房间里安装的橡皮墙,再加上门外窥视口的不断监视,粉碎了江青的自杀企图。江青爱吃包子,不管是甜的、菜的,还是肉馅的,她都喜欢。一天晚饭时,江青偷偷地把两个肉包子塞进袖子,准备留作夜宵吃,被看守发现,看守她的警卫喊道:“把包子放回去!你只能拿你现在吃的。”江青羞愧万分,把偷拿的包子放回原处。江青醒悟到,她将面临一场“三堂会审”,是一种京剧式的审判,其目的是为文化大革命的受害者复仇。她向检察官指出:“我现在不是政治局委员了,我只是毛泽东的夫人,我还有另一个角色是被告,仅此 而已。”检查官们走后,江青浏览她收到的材料,她注意到,“四人帮”的排名是:王洪文第一,张春桥第二,她第三。她对警卫喊道:“为什么我不是第一?”
在一九七九年一九八一年,陈云接管了江青的案子,四十一年前,江青在延安设法进入鲁迅艺术学院时,陈云与她谈过话,接下来是彭真在一九八零年夏负责对江青作审判前的讯问,彭真是江青在文化大革命中的老对手,江青现在呆的地方就是他当时的牢房。
“被告江青在一九七四年秋阴谋阻止邓小平当副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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