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有关赵登禹、佟麟阁将军殉国的具体地点,仍是语焉不详,众说纷纭。“七七事变”纪念日即将来临之际,为了缅怀这两位爱国将军,笔者利用日本方面的解密档案资料,钩沉辑佚,对当时赵登禹、佟麟阁将军的殉国地进行了如下考证,并乞方家指正。
日军资料记载伏击赵登禹佟麟阁两将军经过
有关赵、佟两将军殉国的记载,见于当时参加南苑之战的二十九军三十八师一一四旅旅长董升堂的回忆:“佟、赵两将军因体力衰弱,步履维艰,乃同乘汽车企图到永定门收容部队,以资攻击再举。但狡黠诡诈的日军,早已在南苑至大红门公路两侧埋伏重兵,并以大队的坦克车在大红门附近截断公路的交通,所以佟、赵两将军和随护汽车4辆驶出南苑北营市街不远,就遭遇到敌伏兵猛烈的火力射击。4辆汽车全被击毁。佟、赵两将军同时牺牲,随护人员等也全部殉难。”
据日方史料记载,1937年7月26日,日中国驻屯军步兵旅团长河边少将决定要攻打北平广安门,当夜他调集战车队和部分兵力,与残留广安门外的第二联队广部大队的余部汇集,预定在凌晨2点半,发起攻击。可是在27日凌晨1点左右,在丰台的旅团长河边中止了攻击,下达“以主力准备攻击南苑”的“旅作命甲第四六号”命令。日军本计划在7月27日正午攻击南苑,由于在北平城内的日侨没有撤离完毕及日军集结时间不足,攻击时间改为7月28日早晨。
7月28日早5点半,日本中国驻屯军步兵旅团第一联队(即牟田口联队)第二大队从新发地(南苑西北方)、第三大队从潘家庙堤防上发起进攻,向南苑兵营西北角进击。上午8点,日军牟田口联队长推进指挥部进入万字地十字路西南角。9点25分左右,日军炮兵小队长中岛少尉在联队指挥部附近的一个屋顶上指挥炮击时,看到有少数国军士兵向北方撤退。联队长牟田口立即登上屋顶确认后,判断南苑的国军开始撤退了,随即派人传令,令在南苑西北角附近的第三大队北进天罗庄,遮断国军退路。
在槐房东端附近第三大队长一木少佐接到命令后,命令部队进发天罗庄。日军第三大队先头部队抵达天罗庄东南方的庙宇亭子,击退这里的少数国军守军,主力部队在10点40分到达亭子附近,此处东侧百五十米处是三岔路口,即从大泡子来此处道路和南苑——北平的汽车道交叉处。一木少佐以前在计划对抗演习时,曾来过此地调查。第三大队开始布置作战阵地,先击退了部分退下来的国军士兵后,又伏击了乘马而来的国军骑兵部队。国军骑兵在日军猛烈的火力下毫不畏惧,奋勇拼杀,几至全员殉国。
随后日军以增援的机枪队为主体,重新布置了阵地。在上午12点45分,日军发现有车队出现。12点50分,当车队迫近阵地300米内,日军突然开始猛烈射击,遭受攻击的汽车反而加速欲突破日军防线,结果在日军主阵地60米前在道路上被我骑兵队战马尸体所阻,后面的轿车和卡车也是同样停车。乘车的国军官兵从车上跳下来,和步兵散落在主道和两边漕沟侧,向日军射击,但抵不过日军的优势火力,经过一番鏖战,我军官兵纷纷伤亡。
下午2点时分稍过,日军机关枪分队士兵发现在两侧主道上有一辆被击坏的轿车车中阵亡军官的口袋之中有数枚“赵登禹”字样的名片。士兵随即报告给小队长佐佐木中尉。日军大队长等人立即赶到现场检视。经日军检视,发觉这位阵亡军官应该是“副官”,而另一位端然正座、表情自若的殉国者才是赵登禹将军。在车中,日军还发现赵登禹将军给宋哲元的多封书信。依据这些日军断定此人为赵登禹。司机右大腿被子弹贯穿受伤,据他证实,死者确为赵登禹将军。
而从车中脱离准备到本道西侧的漕沟侧隐蔽,不幸中弹殉国的另一位将官,被日本宪兵队认定为我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
赵、佟两将军殉国地点的考证
日军提到的天罗庄是哪里呢?笔者通过北京图书馆所保存的一张上世纪30年代老地图,得到了答案。老地图上清晰地记载了天罗庄的位置,即现在黄亭子北面地域,也清晰地记载了从槐房北侧大泡子北进路和轻轨铁道及北平南苑汽车路的交叉处——天罗庄的西南处。
有关赵将军撤退的那条道路,在新中国建国开始即从事城市建设工作的孔庆普先生在《也谈南郊黄亭子》文中有记载“北京解放以前,永定门至南苑的道路称永南路,在永南路的西边有一条窄轨铁路,俗称小铁道”。这些证明了日资料中所提的汽车道即“永南路”和轻轨铁道。结合现在的地图来看,“永南路”就是现在的北京大红门南路。当时天罗庄位于“万国运动赛马会场”的西南。以日军作战部队所记载的地图、北京老地图结合现在一般北京地图来看,所谓“天罗庄”南方的亭子就是现在北京南郊的黄亭子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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