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9月10日15时35分,毛主席的专列从杭州驶往上海。在专列运行近二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有一段时间,我们从车窗会看到一架低空盘旋的小型飞机,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一直跟随着毛主席的专列在上空盘旋着。
当时,我站在毛主席专列第六节车厢的哨位上,无论站在左边,还是站在右边,都能通过车门的玻璃窗清楚地看到这架飞机。当时我心里还默默地在想:陈励耘今天是怎么啦,对主席这么关心?因为,陈励耘是杭州区域的空军司令员,飞机是从杭州跟着主席的专列走的,又是在浙江省的地盘上,所以,就联系到是陈励耘派的飞机。过后的事实证明,我当时的分析是正确的。
当时,按照警卫制度的规定,我还是向带班的分队领导汇报了这一情况,事后领导也没说什么,列车仍然快速向上海方向运行。
事后我想,中央办公厅的汪东兴、张耀祠等首长肯定会很快知道了这一情况,主席卧铺车厢的窗子更大,主席这时候也没有睡觉,难道能看不到盘旋在自己列车上空的飞机吗?
平时,主席的专列在运行期间,在相当一段距离内,连火车都不准运行。记得有一年,主席的专列刚驶出北京站,就有一列火车头跟随主席的专列出了站台,当时,接到后卫车的报警后,所有随卫主席的警卫人员立即进入了战备状态,直到弄清了是一列调头的火车头之后,才解除了戒备。
难道一架低空飞行的飞机,在主席专列上空连续跟踪就正常吗?若说有飞机护卫专列,我们警卫战士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但中央办公厅的领导应该是清楚的。也许他们早就发现了这架飞机,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没有通知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作为我们警卫人员,主席一路上同地方领导干部的谈话内容,有些给我们作了传达,但毕竟知道的内容有限。但中央办公厅的领导,在主席找地方干部谈话时,他们多数时间在场,还负责向一些地方领导传达主席的谈话内容,对于这场斗争的详细情况,是心中有数的。否则,主席这次南巡时,也不会让我们多带那么多的武器弹药。可能是因而不发,另有打算?
下了哨,回到房间,我问同卧铺车厢的战友们,你们看到列车上方跟着的飞机了吗?都说看到了。这也说明我们警卫战士,无论是在哨位上还是不在哨位上,都在注意观察专列行进中周围的情况。对于这架跟在主席专列上空的飞机,我们只是笑谈为陈励耘对主席的关心。
这一次,在主席居住的杭州汪庄宾馆里,当地增加了服务员,陈励云也主动要求负责毛主席在杭州的接待工作。以往只有一名姓周的女服务员,是一名游泳运动员,开始是准备陪护主席游泳的,1969年以后,主席在杭州没有游泳,就给跟随主席去的女同志当教练,还经常跟我们警卫战士一起游泳。原来的服务员马秀珠跟主席回北京后,她就进了主席在杭州西湖宾馆的房间做服务员,这次主席到杭州又增加了服务员。当时我们也没有对杭州的当地服务员起疑心。实际上这两名服务员也是被陈励耘等人所利用,所蒙蔽,利用工作之便,了解主席的生活习惯和主席的谈话内容,并随时向陈励耘进行汇报。
之前,毛主席9月3日到达杭州的笕桥机场支线以后,在专列上就接见了前来迎接的南萍、陈励耘等人,他们 “一走进毛主席的车厢,陈励耘就感到,毛主席对他很冷淡。当工作人员把他介绍给毛主席时,毛主席劈头就是一句:‘你在庐山犯了错误了吧!’
陈励耘吓了一跳:‘是,我有错误’。
工作人员让陈励耘等人在沙发里坐下,刚坐定。毛主席又对着陈励耘说:‘吴法宪在庐山串联了几个人,有你陈励耘,还有上海的王维国。吴法宪搞了那一套,你们就跟着跑。’
陈励耘耷拉着脑袋:‘我在庐山犯了错误。’
毛主席说:‘你不调查研究,你没有看到我在九大时就把那三个副词(指:全面地、天才地、创造性地这三个副词)删去了嘛!你也不看一看文件’。
陈励耘战战兢兢地说:‘我犯了主观唯心主义’。
‘你们在山下没有讲什么?’毛主席查问。
‘就是在山上那一次’。陈励耘辩解说:‘会前,在山下,我和吴法宪没有见过面’。
毛主席说:‘要学习《国际歌》和列宁那篇文章,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讷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要团结起来,不要搞宗派主义,不要搞山头主义。……要学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行动听指挥,你们还听不听指挥呵?’
使陈励耘害怕的,不光是毛主席对他的批评。……毛主席离开他乘坐的专列,到了在西湖宾馆的住所,陈励耘事先等在门口迎接。毛主席见到他时,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你——怎么又来了!’
‘我——我是分工管这事的’。
陈励耘慌慌张张地说着,灰溜溜地躲开了。他从毛主席的这句话里,从毛主席的表情里感到毛主席对自己不仅是冷淡,而且是十分讨嫌,他预感到自己的前途岌岌可危。”*
从此,陈励耘也就惶惶不可终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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