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妈妈对我很好,很亲热,象亲人一样,他们每次见我总是问长问短,问你伯伯和七妈身体怎么样啊?总理忙不忙啊?吃的怎么样啊?大姐身体好一些没有啊?你们跟着总理早出晚归也很辛苦了等等。你爸总说:“一国总理不忙怎么办呢?你们照顾好总理,就是对国家最好的贡献!我也对你们表示感谢。”你妈也总说:“他们也没有个静的时候。”
你爸虽然是总理的亲弟弟,但是他很尊重你伯伯,和我说话时总是称“总理”,从不说“我大哥”,很有分寸,很有教养。不过我能感觉出来,他心里还是很关心惦记你伯伯,总问我:“总理工作忙不忙?”
你爸人品好、正直、善良,对党对国家非常热爱,希望国家好起来、富强起来。他曾对我说过,他在内务部(今民政部)上班时,只要他身体好没犯病,一般总是很早就去上班,总是等他打了水,扫完地,擦好桌子,同事们才来。他工作挺认真的。
而且你爸从没提过任何要求,除了说他身体不好,其他都挺好的。当时你爸胃病犯得很厉害,但是他从没说过要我帮他去提什么要求,没有因为他是总理的弟弟而给你伯伯带来任何麻烦,而是自觉地以一种自立精神过着和大家一样的平民生活。
有时星期天我去你们家,赶上了就在你家吃饭,吃的很简单,炒几个菜,豆角什么的。你家也喜欢吃豆角,白菜豆腐汤,和总理一样。你家孩子多,小五(秉和)小六(秉建)都还挺小,挺有意思。秉钧给我印象很深,他常问我:“现在海棠花开的怎么样啦?我什么时候去看看。”他那时正上中学,好象功课挺忙。
记得1960年代初国家经济困难时期,春天院子里的树发芽,成元功带着我和张永池采下榆树的叶子和野菜,由桂师付洗净加工,和着玉米面做成窝头给你伯伯吃,总理吃了还很高兴,说桂师付“御厨做出了粗粮饭。”总理经常吃杂粮,他说要和全国人民共渡灾荒。有一次我去你家,正赶上你爸胃病又犯了。他告诉我因为常吃粗粮,胃容易犯酸。最近他胃病犯的次数较多,但是他仍然没有提什么要求。我回到西花厅就向大姐汇报了,我说:“同宇的胃病很严重,吃杂粮受不了,能不能去供应站买点牛奶给他?”大姐说:“现在大家都在渡饥荒,供应站的食品实际上也是有限的,是供应首长们保证他们工作的需要。咱们心有余力不足啊!”
我是在西花厅入的团、入的党,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有幸在总理和大姐身边接受了最好的教育。
1961年我离开西花厅,当时正是三年经济困难时期,西花厅的工作人员都要下去锻炼,我是最后一个走的。大姐当时还有些舍不得我走,因为她一直拿我当小孩。她说,我走了,剩下的都是大人了。
1963年我结婚,大姐知道了,让霍爱梅给我送来两条牡丹烟和一盒糖,糖盒是一个很漂亮的漆盒,并且用红缎带扎着。这漆盒我现在还保留着。
那两条烟在当时可管用啦。大姐说:“小姜结婚了,送点烟,让大家高兴高兴。”当时正是困难时期,买烟、糖什么的都要票,很不好买。大姐帮我解决困难。这是两位老人的一点心意和他们的祝贺。后来我带了点喜糖去西花厅送给总理大姐和西花厅的同志们。
我爱人生第一个孩子时,大姐又让霍爱梅来看我一家,当时我家境不好,生活比较困难,大姐让霍爱梅给我送来100元。她说:“小姜这么多年从来没找过我,没提过任何要求。”当时爱梅是和国盛(周恩来堂兄周恩夔之孙女)一起来看我的。由于当时我们北京一二五厂正在搞四清,工作比较忙。后来文革开始,再去西花厅不方便了,就没有带我爱人和孩子去看望过大姐了。
文革之后,有一次我给西花厅打电话,正好是石惠敏在值班,她帮我联系了大姐,说你可以过来。我就带孩子去看望了大姐,也让她们看看西花厅,那是我当年工作过的地方。
1988年,毛主席纪念堂在周总理诞辰九十周年时举办书画展,以示纪念周总理的丰功伟绩。邓大姐亲临纪念堂,观阅周总理生平事迹展。由局领导和我陪同。我女儿姜丽担任讲解,邓大姐见到后亲切地握住她的手,并说:“当年的小孩现在长成大姑娘了。那我就叫你小小姜吧。”记者抓拍了几张珍贵的合影,留下了永久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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