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红网陕西2020年10月2日电（赵富华）

    广昌一战，伤亡敌2626人，而我军自己伤亡5093人，占我参战人数的1/5。4月28日，广昌失守，惨败的红军退守贯桥，高虎脑一线。中央红军由战略防御阶段，转为后撤阶段。

    在李德的以堡垒对堡垒、以阵地对阵地的所谓“短促突击”的错误指挥下，我军节节败退。整个局面日益恶化。

    至5月1日，敌先后占领了沙溪，藤田和龙冈，中经广昌，东迄建宁，泰宁，归化，永安，连城，南至筠门岭一线的中央苏区大片土地。形势愈加恶化。

    我军浴血奋战5天5夜，虽毙伤部分敌军，但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且，还未能坚守住，阵地一再被敌人突破。5月16日，被迫放弃建宁城，向宁化地区转移。

    贾拓夫得到白区工作人员送来的情报，探测到蒋介石指示南昌行营，准备调整军事部署，计划调集31个师的重兵力，分6路向苏区大举进攻，直取首都瑞金。他专程向忙于支援前线，而在现场紧抓军工生产的陈云汇报，陈云立即与中央常委们核查，情况属实。

    5月上旬，贾拓夫带班的白区工作理论班（也叫间谍班，特工班），又一个班毕业了。成仿俉接替潘汉年负责的高级班，也差几天就毕业一个班了。

    中央马克思共产主义学校的校长李维汉指示副校长冯雪峰，把两个班的毕业典礼放在一起举办。杀了一口猪，全体学员和教员，领导们总共300多人参加，会餐一顿，贾拓夫带领几个学员上山打猎，捕捉到了兔子，野鸡，竹鼠，一头野猪等。

    冯雪峰请来毛主席作报告，特意叫厨师给毛主席做了一顿红烧肉。贾拓夫第一次与毛主席面对面的交谈。因为口音不同，时间有限，又不是专门谈话，就简单的说了几句毕业班的事，毛主席高度赞扬了白区工作理论班，并肯定了贾拓夫带班培训出了大批优秀的地下工作人才。听到毛主席与冯雪峰谈论鲁迅，冯雪峰说他来苏区前，见过鲁迅，以及把妻子和孩子暂时托付鲁迅等情况。

    贾拓夫与陈云和夏彩曦谈论毕业班和白区工作。

    毛主席批评冯雪峰给他搞特殊的红绕肉。冯雪峰说，那份肉本来就是毛主席的。毛主席吃了个半饱，把肉留下给了教员们。

    贾拓夫和其他学员，教员们一样，也分到了一份肉。他把肥肉给了学员中体弱有病的，自己只吃了大概二两肉，半份米饭。

    为了出席毕业典礼，陈云在百忙中，专门赶回来做了重要讲话。他说：“白区工作的主要任务是配合正面战场，巩固苏区，扩大苏区。领导指挥在白区的地下工作，摧毁地主，资本家的反动统治，特别是在赤白交界处，组织发动游击战争，配合正面战场。白区工作理论班的同志们，必须认识到：红军要有农村根据地，巩固根据地的主要方式是加强白区工作，争取广大的劳苦大众，回到党和苏维埃的领导下来。目前苏白边界变动频繁，白区工作越是重要。抓住夏秋收之机，发动白区群众抗租，抗捐，抗抽丁。并开展苏区周围的游击战争。组织领导群众暴动，建立苏维埃政权。打破国民党的封锁，配合正面战场，粉碎敌人的第五次围剿。”。

    贾拓夫给全班学员们一一发了毕业证书。盖着校长李维汉和副校长冯雪峰的印章。

    下午，吃猪和野猪下水（内脏头蹄）烩菜米饭。贾拓夫领取自己的那份饭时，发现是满满一大碗，而且，几乎全部都是头肉，肝，肺等。他不解的问厨师，为啥给他这么多，厨师说是白区工作理论毕业班的学员们，这个一块，那个一块的挑给他的。贾拓夫看着正在吃饭的学员们，激动得热泪盈眶，吃不下去。就留下猪下水，只把那点米饭吃了，领了几个学员，去河里抓了些鱼，还抓到两个甲鱼。又在自己种的菜园子里拔了些菜。晚上九点，大家都饿的不行时，求厨师给毕业班做了烩面，每人差不多一碗。算是给学员们吃最后的晚餐。

    李德不改变他的错误指挥，分兵六路抵御，仍然，固执的坚持“御敌于国门外”，“以堡垒对堡垒”，“节节防御”，“步步抵抗”。对强大的敌人，用他的短促突击。打阵地战，堡垒站，消耗战。劳民伤财的修筑堡垒等工事。给本来就困难的苏区增加了沉重的负担。

    苏区的范围越来越小了，敌人进入苏区烧孔庙，毁县衙等破坏，说是共产党和红军干的，破坏党和红军的形象，破坏军民关系，破坏党群关系。杀共产党员，抓住家属吊打拷问，对保护党员和红军战士的，与红军同罪。派间谍进入苏区搞破坏。边远地区的有些党员害怕了，退党不干了，地主们开始反水，白区地下党员们只能暂时蛰伏。形势十分险恶。

    贾拓夫在给毕业班讲课时，说了他对学员们的希望，今后工作的艰辛等。并批评李德说：“李德学的是西方军事理论，他根本不懂中国的军事思想理论。不懂古老的东方中华文明，不了解灿烂辉煌的中华智慧。他不懂为将帅者，有勇不如有谋，有谋不如有学问，有学问，才能懂得中华文明。其中包含了古代的军事思想，兵法智慧。而李德连中文也不懂，连中国古代兵法战术，军事思想著作，见也没见过。国民党军中的黄埔生很多，讲武堂，中山军事学校等的学生也很多，大都熟读兵法，能背出经典兵法著作的人也不少。李德为帅，咋能战胜？李德学了点西方军事院校中公式化的浅薄知识，比起高深的中国古代军事思想智慧结晶《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六韬》，《三略》，《鬼谷子》，《三十六计》等来说，连皮毛也算不上。李德简单的以堡垒对堡垒，以阵地对阵地，比勇敢的以弱兵对强敌，死守硬拼，不惜一切代价的牺牲，有啥谋略？只因为，他这种左倾冒险精神，正是武道教育军人不怕死的理论所需。军人若不听他的冒险军令，不服从他的错误指挥，就是怕死，不勇敢，就是违抗军令。所以，下面的军人，明知错误，必然失败，牺牲很大，还是只能服从他的命令。实际上，毛主席，朱德，彭德怀，林彪，周恩来等人的战略战术，才是正确的，在运动中消灭敌人，跳出敌人的包围圈，或者先假装失败，后撤，先放弃一点苏区，诱敌深入，空室清野，拉长敌人的补给线。然后，在敌人很长的补给线上，选择伏击点，截获敌人的粮食，弹药，武器，燃料等。或者，截断后援，再四面包围孤敌，孤敌在弹尽粮绝，援兵不至的绝境中，军心涣散，逐步丧失战斗意志，不战自降。还可以围而打援。政治上，分化瓦解国民党围剿军，利用蒋介石的中央军与地方军阀的矛盾。李德的短促突击，实际上是按照敌人的战略战术，根据敌人的出招，简单的跟敌人拼命。敌人修堡垒，他就让我们也修堡垒，敌人修工事，他就让我们也在对应的地点修相同的工事，敌人重兵强攻，就命我军全力拼命坚守，被动挨打。最后，伤亡惨重，而且，阵地丧失。李德的指挥根本不符合兵法，而是，兵法之大忌。兵法上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兵不厌诈。要采取主动，诱敌深入，不能让敌人看出我们的真实意图，而是声东击西。造成敌人的误判断，就是诈。而我们必须搞清楚敌人的动向。但是，李德却根据敌人的意图，简单的机械应对，敌人早已熟悉李德的应对，必败无疑。李德的口号喊得很响亮：“不放弃苏区的一寸土地”，很能迷惑人。实际上，蒋介石大军重兵围剿的战略战术变了，我们的战略战术也应该做相应的改变，主动应变，再者，苏区缩小了，整个情况变了，而李德仍然坚持不改他的错误指挥。”。

    听完他讲，感到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长时间的鼓掌。

    敌人的飞机经常来轰炸，最低时，飞得离地面不到10米，中央政府大礼堂和红军学校多次被炸中。每次听到敌机的声音，贾拓夫总是叫立即停课，指挥全班学员分散隐蔽。自己总是最后一个躲藏。有一次，炸在地上的炸弹片飞起来，扎进一个学员的小腿。贾拓夫立即脱下自己的上衣，给他包扎止住了血。自己光着膀子，又去看其他学员有没有伤亡，并随手捡起敌机枪的弹壳，以集中大量交给军工厂生产子弹用。卫生员赶到，取下止血上衣，用纱布包扎，上衣浸了好多血。原来是蓝色的，后来褪色到灰白，这次又有了红色，他洗了好多遍，也洗不净，远处看上去，粉一块，灰白一块，就像地图一样，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也有好几次，他指挥全班学员分散躲藏，卧倒时，学员中，有几个比他的经验丰富，经常跑过来，把他压倒，保护他。

    为了安全，中共中央，苏维埃中央政府，中革军委等机关，准备搬迁到梅坑，云石山。为了加强保卫中央领导们的安全，扩编了国家政治保卫大队为国家政治保卫团。姚喆任团长，张南生任团政委，孙毅任团参谋长。中革军委还发布了《关于划分军区，分区及目前的任务 命令》，重新划分了作战分区。

    苏区面积缩小，有些县级机构合并，寻乌县与安远县合并为寻安县。清流县，归化县，彭拜县，泉上县和宁化县，划归中共闽赣省委领导。还设立了赣南战地动员委员会。贾拓夫和夏彩曦把合并了的县的白区工作部，也做了合并，对重新划归的县的白区工作部人员做了新的隶属关系划分，对工作人员做了重新调整。

    虽然，苏区人民勤劳，农业生产抓的很不错，粮食产量也不少，早稻产量增产百分之十以上，部分地区高达百分之三十。但许多苏区被敌人占领，无法给军队和中央机关提供粮食，而现有的苏区的产粮，还得出口，用粮食换回医药品，武器弹药，无线电器材，军工材料，军需品，食盐等。中共中央和苏维埃中央两次发出紧急指示，向民众借谷子24万担。并都给打了印刷好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红军临时借谷证。盖着红色的国家印章，地方人民政府主席和粮食委员的个人印章，数量也是印刷好的数字。在一切为了前线的口号下，贾拓夫和夏采曦，也安排白区工作人员配合从白区采购药品，布匹，食盐，武器弹药，无线电器材，军需品等。并动员群众借粮食给国家。贾拓夫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保障也是取胜的关键因素之一。”。大部分男青年都上前线，或者支前工作，为了保证粮食生产，白区工作部协助妇女工作部，动员妇女们开始下地劳动。节约风气，几乎成了制度，许多人都主动不领工资了。

    贾拓夫把自己积攒的准备寄给老家母亲和弟妹们做生活费的钱，零散面值壹分，伍分，壹角，贰角，五角，壹元的纸币，铜币，银币，也全部上缴，做了他的党费。他也主动不领工资了。他的伙食标准本来就很低，每天只有一斤四两糙米，每天的油盐菜钱4分大洋。也就是说每月的油盐菜钱总共就是一元贰角。已经节约了四两粮，现在，又提出每天再节约二两，每天就只能吃最低极限的8两了。他经常挖野菜吃，特别是去其他地方讲课，或者开会等的路上，就顺便挖野菜，有时还能捕捉到蛇，竹鼠等小动物和大家一块吃。每天中午十一二点，快吃饭时，晚饭后几个小时的八九点，就饿的心里发慌，有时饿的睡不着。他把油盐菜钱节省下来，本来是想给自己买件衣服，结果，因为敌人的军事封锁，间谍破坏，制造假币，扰乱苏区的正常金融秩序，致使苏区物价上涨，通货膨胀，一直未能买成，也上缴做了党费。

    有一天早晨，他把自己的米饭放进蒸锅里后，接到通知，出去讲课。讲完课后，他怕自己蒸在锅里的米饭，放到下午后就坏了，就没在讲课那里吃饭。回到黄竹堪下新厅村时，已经过了吃饭时间快两个小时了。因蒲包饭袋子上写的名字是贾拓夫，厨师之前经常见的是贾元，改成贾拓夫后，总是按时取饭，或者学员捎带的按时就取了。厨师不知道贾拓夫是干啥的，以为是自己没见过的人，上前线去了，还是出去到基层农村，不回来了，就把他的饭，给了刚刚来开会的没来得及领到饭票，没饭吃的同志吃了。他回来问厨师要饭，厨师说重新给他做饭，他说厨师也很辛苦，粮食也不多，就没让厨师做饭，自己出去吃了些野菜，野果子，坚持到下午开饭。

    连续作战，大面积苏区的沦陷，部队伤亡很大。苏区的党员人数下降，兵力减少，急需扩军。各地成立了扩军动员委员会。项英任赣南动员区主任。中央宣传部副部长潘汉年，少共中央宣传部部长刘英到赣南协助动员扩军。陈云指示贾拓夫配合扩军工作。夏彩曦忙于协助红军总后勤部改装制造枪弹的机器时，贾拓夫就亲自领导白区工作部人员，协助红军总政治部动员部部长罗荣桓扩军，动员白区青年来参军，争取白区和苏白交界的青年来苏区参加红军，至少不要让他们参加国民党的军队。坚决抵抗国民党的拉壮丁。在他们的宣传努力下，看到苏区出现了保家卫国，而许多父母送儿子参加红军，妻子送丈夫参加红军，一家兄弟四五人，五六人，甚至8人同时参加红军的感人场面。到6月30日时，就扩大了红军62269名。

    由于苏区被敌人重兵封锁，各种物资很难进口。奇缺的食盐，一两卖到一块银元。接近于贾拓夫这样的领导干部一个月的油盐菜钱总钱数。很多情况下，连前线战士的最低食盐极限都没法保证。贾拓夫不吃盐了，而天气炎热，北方人不耐热，出汗多，又吃不饱饭，身体虚弱，更容易出汗，体内盐分流失多，经常发软，学员们也吃盐很少，身体发软，易脱水，出去参观学习，经常有学员在路上脱水躺倒。贾拓夫带领全班学员去潮湿的墙角，厕所墙角刮来土硝，自己熬制硝盐，代替进口的食盐。

    在外部强大的军事压力，内部生活艰难，高级指挥员们强烈的反对李德的错误指挥的情况下。博古不得不于5月下旬，召集中央领导们，召开中共中央书记处会议，讨论战略部署，总结前面的经验教训，分析今后，预测敌情。并将会议意见上报苏联。与会领导们一致认为：正面战场大反攻，夺回失地，已经很难了，以现在的敌我力量对比，敌众我寡，实力相差很远，再靠硬拼，根本不可能把苏区面积恢复到去年的鼎盛时期，反而会有更大的损失。现在，仅存的这点苏区，也被敌人四面重兵包围，而且，派进了很多间谍，搞破坏，煽动地主反水，夺回他们被共产了的土地和财产。在被攻陷的我们原来的苏区内，还有大量的党员和白区工作人员。他们的心还是向着党和国家的，需要把他们组织起来，统一领导，有的放矢的搞非军事破坏活动，配合正面战场，并对付隐蔽战线敌人的特务间谍对我们的破坏，与敌人在隐蔽战线上开展斗争，以巩固苏区。

    陈云从兵工厂专程赶来，参加会议后，来到白区工作部，指示贾拓夫主持召开了白区工作会议。陈云讲话说：“正面战场的失败，许多苏区沦陷为白区，敌人用十几倍于我们的兵力，数十倍与我的物资，从四面围困我们，封锁我们，并不停的进攻苏区。我们已经无力用军事手段反攻，夺回失地了。李德过去单纯军事手段，丢掉与福建政府十九路军合作的良机，错过与陈济堂密切合作的最佳时机。已无外力可用，坚守现有的苏区地盘，兵力和可利用的其他资源，也远远不如敌人。很难支撑了，必须要各方面的帮助，配合，特别是白区工作的配合。为此，必须调整转变白区工作部过去的方针，政策，策略。中央批评了总政破坏部的工作不力。在已经沦陷的苏区中，有我们的许多同志。把他们组织起来，根据新的形势的变化需要，配合正面战场的坚守根据地。大力向苏区群众宣传，动员他们参加党组织，为党的事业而工作。把有文化，素质好的，觉悟高的进行专业培训，培养一支战斗力强的地下工作队伍。”。

    陈云指示贾拓夫，加强白区工作理论班的间谍内容培训，过去多重于白区群众工作的培训，今后，还要加强游击战术的培训。并说，红军总政治部要加强加大破坏部的工作力度。

    贾拓夫根据陈云的指示，编写了白区理论工作培训班的另一门课程，间谍特工教材。没有墨汁了，他就用锅底黑，加点树胶，或者自制浆糊，调匀当墨汁用。

    陈云为贾拓夫编写的白区工作同志内部使用的学习小册子，做了前言。他在前言中说：“白区工作要发动组织群众，反对苛捐杂税，要求减税，减捐，减租。要求自由买卖油盐，反抗抽丁。在城市的白区工作，要抓住工人和农民的不满，领导他们斗争。一切工作方法，必须随着每个地方的不同情形，来决定对敌人的破坏。”。并指出特工红色间谍应加强对敌斗争。因时，因地，因事而异的，在隐蔽战线灵活的展开斗争。陈云这种注重实事求是，灵活多变的工作作风，对贾拓夫的工作很有指导和帮助。

    在给白区工作理论班讲课时，应学员们的提问，贾拓夫回答第五次反围剿至今出现失败的原因时说：“首先是李德的错误指挥。其次是未能采纳毛主席，朱德主席，周恩来，彭德怀等领导人们的正确军事路线。三是对福建事件十九路军的态度错误。四是没能与陈济堂很好的合作。五是不重视白区工作，特别是对边远苏区和赤白交界的白区地下工作重视不够。扩大了的苏区中的白区工作做的不扎实，群众基础不牢固。国民党再进攻来时，新苏区经常反水，赤白交界变动频繁。就像猴子搬玉米，后面搬一个，就把前面的丢掉了。”。

    贾拓夫多次在讲课时，公开批评李德，早就被许多中央领导们知道了。下面的有些同志，也在借议论贾拓夫批评李德的事，表明自己的批评态度。学员们和许多领导，都为贾拓夫担心。好在翻译伍修权和王智涛商议，不能把原话翻译给李德，而只是说下面的意见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