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芬德雷是一名美国飞行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加入了美籍志愿援华航空队(成立于1941年8月),中方给他们起名响亮的名字叫“飞虎队”,飞虎队下辖有三个中队:“亚当与夏娃”、“熊猫”和“地狱天使”三个中队。
作为飞虎队的一名成员,威廉.芬德雷也参加了对日作战,1945年2月14日,对他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驾驶的P-38战斗机执行侦查任务,要返回密支那基地的途中,飞机上的雷达突然发生故障,无法导航,他多次上下穿梭云层,试图寻找正确的飞行路线,但是始终无法成功,让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幸运的是,他最终在山谷间发现了一片田地,他努力将飞机停在田里,因为起落架受损无法使用,因此他只能用飞机的腹部擦地降落。 这种着陆是一种非常冒险的着陆方式,往往是机毁人亡。成功率几乎为零。当威廉注意到飞机着陆时冒出的黑烟时,他知道自己死里逃生了。不到几分钟,一伙村民来到飞机旁,帮助他离开了飞机,村民告诉他,这个地方是腾冲界头的麻栎坝。
按照惯例,飞行员成功着陆,飞机受损的情况之下,必须要把飞机上的关键部件彻底损毁,于是威廉想试图烧毁整架飞机,但是被村民们极力阻挡了他的这一行为。村民们对这从天而降金发碧眼的家伙充满了好奇,他对救他的村民充满了感激但也放不下对村民的警惕!他听说过缅北的村民因为误会打死飞虎队员的事,虽然有“血幅”能证明他的身份,但他不确定这里的村民会不会加害他。村民给他吃饭他不敢吃,这让村民觉得奇怪,在他快要饿晕的时候,村民发现这金发碧眼的家伙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他只是担心村民加害他,于是村民把煮好的鸡蛋给他送去,并告诉他完整的没有投毒,威廉一下就吃了十个鸡蛋;并把口袋里的巧克力送给村民作为谢礼。
当天下午,村民们把他带到界头的镇上,一个叫杨应廷的村民,他是界头的副乡长,也是界头镇的镇长,略懂一点英语,和他交谈两个小时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们答应第二天送他到腾冲城。
第二天,他们给威廉找了个向导,中午12点30分,把他送到归化寺(现界头石墙社区),碰上了一队中国兵,由会说流利英语的黄雪昆上校率领,他除了往北部执行另外一个任务,还受命与威廉联络。黄上校说,他的军营就在腾冲城附近,威廉他们要去的地方要经过他的兵营,黄上校还给威廉一张用汉语写的便条,后来威廉发现这纸便条帮了他的大忙。
下午七点多钟,他们赶到曲石一个叫上寨的村子,负责人叫张德纯。张德纯是腾冲县曲石镇人,腾北片区督导员,曲石乡乡长,修造桥梁委员会主任,主持修造向阳桥,为人老成练达,素孚众望,被预备二师师长顾葆裕任命为曲石乡便衣队队长。由于他平时像个朴实的农民,其实他是“喝了磨刀水,秀气在腹中”,是个足智多谋,善于应变,多才多艺之人,他还精通医道,擅长书法,建筑桥梁等技术,在抗战中,为地方做了很多实实在在的亊情。
张德纯为威廉安排在自家的客房里,据威廉后来回忆,那是一乘雕花屏风的大床,全是楸木做的,非常牢固,是他平生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第二天一早,张德纯委派了一个名叫张德裕的小孩来送威廉,张德裕现年89岁,居住在曲石上寨的小山村。据张德裕后来回忆,威廉为人随和,虽然语言不通,但他会通过愚笨的模仿动物的叫声让大家高兴。道路非常崎岖,威廉骑上骡子,但感觉不好骑,一路上被颠得浑身疼痛,他决定还是步行,这样会更好些。
中午时分,他们终于到达了黄上校所指的中国军队指挥部,这个地方就是回街,它是中国远征军的兵站总监部第八分站所在地,主管的中国军官会说一些英语,他让威廉用电话跟腾冲绮罗机场北部小村(现洞山完小所在地)的一个美国士兵通上了电话,让这名美国士兵向密支那总部汇报。
经过一阵急行军,下午五点左右,他们终到达了绮罗机场,刚好有一架C-47飞机前往密支那,密支那总部要求威廉搭乘这架飞机飞回密支那,威廉付给了张德裕应有的报酬以示感谢!
战争结束后,威廉回到了美国成为了一名牧,他膝下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经常把他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并且还写了他的故事,他说:
“我深切的领悟到,我在中国得到的救助,是不分任何人种,不分任何语言的爱!他得到了许多人一生中都无法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也学到了别人永远无法学到的东西,那就是人道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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