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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丽七十年中的一个伟大创举——记基建工程兵的建立
我于1966年入伍到基建工程兵第61支队,参加四川省汶川县映秀湾水电站建设,成长为干部。1971年调到北京,在基建工程兵整编办公室后勤组、基建工程兵办公室秘书组、基建工程兵指挥部办公室工作,历任战勤参谋、秘书、秘书科副科长、科长;直至1984年调总政治部老干部局、总政治部干部部老干部局工作。亲历了基建工程兵部队从成立到撤销改编的全过程。深知基建工程兵的建立,是中共中央的伟大战略决策。
20世纪60年代,我国一方面要加快经济发展,建设四个现代化,一方面又面临美苏双重压力,进行整军备战。在这样的特殊形势下,1966年中共中央作出了建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基本建设工程兵的决定。在新中国成立70年的历程中,基建工程兵的建立,是中国共产党的一项伟大创举。
面临严峻的安全形势,中共中央决定加强战备和三线建设
20世纪60年代中期我国面临严峻的安全形势。我国刚刚走过1959年至1961年的三年灾荒困难时期,1962年党中央在北京召开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即通常称的七千人大会),进一步总结了1958年“大跃进”以来的经验教训,统一了全党的思想认识,作出了坚定地对国民经济实行全面调整的重要决策。党中央从实际情况出发,认为今后三年内,仍需继续贯彻“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推进国民经济的全面发展。1963年7月下旬,周恩来总理在中央书记处会议上传达毛泽东主席关于1963年到1965年3年继续调整过渡之后,搞一个15年的设想,就是基本上搞一个初步的独立的国民经济体系,或者说工业体系;然后再用15年左右,建成一个具有现代化农业、现代化工业、现代化国防和现代化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强国。在1964年12月21日至1965年1月4日召开的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周恩来总理宣布:我国国民经济即将进入一个新的发展时期,1966年将开始执行第三个五年计划,全国人民要努力奋斗,把我国逐步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农业、现代工业、现代国防和现代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强国。这是中国政府第一次郑重地向全国人民提出“四个现代化”建设的宏伟目标。
正值此时,我国的国家安全也面临着严峻的环境。美国继续对中国实行遏制和战争威胁政策,加强对中国实施战略包围。继1961年5月在越南南方和老挝发动“特种战争”后,1964年8月制造了“北部湾事件”,美国空军对越南北部实施大规模轰炸,越南北方的许多城市、村镇、工厂、交通设施等重要目标被夷为平地。在大规模轰炸仍不能奏效的情况下,1965年3月,美国派遣地面部队进人南越,展开大规模地面军事行动。至此,美国侵越战争升级为以“南打北炸”为特征的局部战争。美国的侵略行动,直接威胁了中网的安全。
在中国的北面,中苏关系恶化后,原苏联不仅从政治上对中国施压,而且开始派遣边防军在中苏边境滋事,包括向中国境内推进巡逻线,修建军事设施,潜入中国境内安装窃听装置,绑架、殴打屮国边民,干涉中国边境居民的正常通行和生产活动,阻止中国边防部队执行正常巡逻任务,等等。苏联政界、军界领导人多次公开发表对中国敌视和进行军事威胁的讲话。苏联在边境上的不断挑衅,使中国北部面临的军事压力逐渐加大。
在中国南、北两个方向面临战争威胁的同时,台湾当局乘机造势,加紧进行“反攻大陆”的宣传和准备。在1962年夏秋的“反攻大陆”叫嚣及军事冒险企图被粉碎后,台湾国民党军继续派飞机、舰艇和小股武装特务,加大对大陆实施空中、海上、地面的窜犯袭扰行动。
针对国际局势的发展变化和国家日益严峻的安全形势,中共中央、中央军委认为,在三五年内,中国面临局部战争的可能性较大,局部战争有可能演变为大的战争。1964年六七月间,毛泽东多次就战争形势问题作出重要指示。他指出,中国已是美国推行全球战略的主要障碍。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做好应付美国发动全面战争的准备,同时对苏联要有所防备,充分准备独立作战和两面作战。要从各方面做好准备,准备敌人使用原子武器。这样才主动,才能有备无患,才比较可靠。8月中旬,毛泽东在中共中央书记处召开的会议上,明确提出要准备应付帝国主义可能发动侵略战争,立足最困难的情况加强战争准备工作。
1965年4月12日,中共中央发出加强战备工作的指示,指出:“美帝国主义正在越南采取扩大战争的步骤,直接侵犯越南民主共和国,严重地威胁了我国的安全”。“在目前形势下,应当加强备战工作”,“我们必须把情况设想的严重一些,把备战工作做得充分一些,特别是在重要的军事设施、工业基地、交通要地和大城市,要切实做好对付敌人空袭的准备。我们对小打、中打以至大打,都有所准备。这样,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中共中央在作出国防和军事上准备战争决策的同时,国家经济建设的战备问题也提到重要议事日程。毛泽东多次表示要从准备战争的角度来考虑国内建设。在1964年五六月间中央工作会议讨论第三个五年计划问题前夕,毛泽东听取有关“三五”计划的汇报时提出,国民经济有两个拳头,一个屁股,农业是一个拳头,国防工业是一个拳头,基础工业是屁股,要把基础工业适当搞上去,其他方面不能太多,要相适应。6月6日,毛泽东在中央工作会议上讲话,特别强调了备战。他说:只要帝国主义存在,就有战争的危险。我们不是帝国主义的参谋长,不晓得它什么时候要打仗。要搞三线工业基地的建设,一、二线也要搞点军事工业。有了这些东西,就放心了。攀枝花钢铁工业基地的建设要快,但不要潦草。攀枝花搞不起来,睡不着觉。
根据毛泽东的指示,8月中央书记处专门讨论三线建设问题会议决定,首先集中力量建设三线,在人力、物力、财力上给予保证;新建项目都要摆在三线;一线能搬的项目要搬迁,短期不能见效的续建项目一律缩小建设规模。这一决定标志着经济建设的战略重点,由以大力发展农业,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转向以加速三线建设、增强国防实力为中心的战备轨道。1965年9月,根据毛泽东、周恩来的意见,国家计委经过多次修改拟定的《关于第三个五年计划安排情况的汇报提纲(草案)》提出,第三个五年计划必须立足于战争,从准备大打、早打出发,积极备战,把国防建设放在第一位,加快“三线”建设,逐步改变工业布局。1965年9月18日至10月12日,中共中央召开工作会议,主要讨论了1966年国民经济计划和长远规划,会议同意“以国防建设第一,加速三线建设,逐步改变工业布局”的第三个五年计划方针。
在加强战备、准备打仗的战略思想指导下,大规模“三线”建设工程展开。围绕加快基础工业、加强农业,重点解决人民的吃穿用问题,加速国民经济发展的大批工程陆续上马。加强国防建设,建设“三线”后方工业基地,加强战备交通、铁路、机场建设,增强打大规模反侵略战争潜力的基本建设工程也纷纷启动。全国性战备行动与国民经济发展建设统一起来。据不完全统计,1964年下半年到1965年,在两南、西北三线部署的新建、扩建和续建的大中型项目达300余项。国防工业方面,在西南地区规划了以重庆为中心的常规兵器工业基地、以成都为中心的航空工业基地、以长江上游重庆至万县为中心的造船工业基地;在西北地区规划了航天工业、航空工业、常规兵器、电子和光学仪器等工业基地。
中共中央决定整编建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基本建设工程兵
随着国家经济建设、国防科技工业、基地建设规模和战备工程的不断扩大,基本建设任务越来越繁重。为了适应国家基本建设和战备的需要,中共中央从战略的高度作出决定,将国家基建施工队伍逐步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基本建设工程兵。
建国以来,为了加快国家经济和军工生产建设,国务院各系统都逐步建立了基建施工队伍,而且队伍不断发展状大。据1965年底统计,国家铁道、冶金、建筑工程、煤炭、水电、交通、林业、农垦、石油、化工等系统,部直属施工队伍达161.6万人;加上各地和重要工矿企业的施工队伍共有300万人。此外,在军队序列中的铁道兵、工程部队也达80余万人。
1965年,第三届国家建设委员会成立,谷牧同志任主任。他组织认真总结建国以来基本建设施工队伍建设的经验,深感目前施工队伍越来越庞大,基建队伍职工来一个包一个,职工平均年龄越来越高,老弱病残越来越多,家属拖累越来越重,跨区远距离调动很困难。队伍的更新越来越不好解决,不能适应基本建设施工队伍流动性大、突击性强和工作条件艰苦的特点,必须寻找新的出路。为了解决这个矛盾,国家建委开始提出了一个“工役制”的办法,请国家用法律规定,公民有服工役的义务,按时服役和退役。并将这个办法上报了中央。周恩来总理和中央书记处总书记邓小平给谷牧同志说,可考虑实行兵役制。
1966年2月2日,中央书记处召开会议,周恩来总理和邓小平副总理在会上提议把部分施工队伍整编为基本建设工程兵。随后,中共中央政治局就此事做了初步研究。2月21日,中央军委副主席叶剑英受周恩来总理委托到长沙就此事向毛泽东作了汇报,提出准备把全国的300万工矿企业的基建队伍,在今后三五年内逐步军事化,整编为基本建设工程兵,实行义务兵役制。毛泽东听了汇报后说:“这个办法我赞成。”
遵示,国家建设党组研究起草了《关于施工队伍整编为基本建设工程兵的试点意见》上报中央。2月28日,中央书记处专门研究了施工队伍逐步改为基本建设工程兵的问题,邓小平总书记主持,周恩来、叶剑英、李富春、余秋里、杨成武、肖华、吕正操、谷牧等参加。谷牧同志作了汇报。会议对施工企业改编为基建工程兵的序列,领导关系,部队编制,干部战士职工待遇,军事训练、政治工作、后勤保障工作等,一一作了研究。小平同志在讨论中说:“基本建设施工队伍改编为基建工程兵,这是一件大事,毛主席完全同意这个方针,好处是一旦有事,可以打仗,施工队伍军事训练虽少,总比我们过去解放战争时期打仗的兵可以练多一些。”“搞基建工程兵,这是我们自己闯出的一条路子。”会议确定,施工队伍改编为基建工程兵,两年试点,三年推广,五年可以完成。
根据中央书记处2月28日会议的决定和邓小平总书记、周恩来总理的指示,国家建委党组对《关于施工队伍整编为基本建设工程兵试点意见的报告》稿修改后,于3月11日上报党中央。《报告》对施工队伍整编为基建工程兵的优越性、整编的步骤,部队的建制和名称,领导关系,士兵的来源和服务年限,干部来源,人员比例,军事技术训练,工资待遇和供给标准等,作了明确的阐述和规定。周恩来总理在审定报告时,亲自在“实行劳武结合,一手拿镐,一手拿枪,平时寓兵于工,战时能工能战,最能适应边备战,边建设的需要,是一项最有力、最好的备战措施。”后面加上:“一旦有事,好处无穷。”3月30日,中央《批转国家建委党组关于施工队伍整编为基本建设工程兵试点意见的报告》(中发(66)195号)。党中央批示指出:把施工队伍逐步整编为劳武结合,能工能战的基本建设工程兵,是实现队伍革命化,保证队伍不断更新,提高战斗力的根本性措施,最能适应边备战,边建设的需要。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正确的方向,必须坚定不移地贯彻实现。施工队伍的整编,是一项艰巨复杂的工作,必须采取既积极又慎重的态度,坚持试点,待取得经验后再逐步全面推行。
中央军委高度重视基建工程兵的建立。1966年6月21日,国家建委向中央军委上报了《国家建委觉组关于施工队伍整编为基本建设工程兵试点中几个问题的请示报告》。7月27日,中央军委同意并转发了这个报告。《报告》对部队的编制序列和番号、征兵退伍、武器装备、军需用品和供应等问题作了具体规定。中央军委指出:“中央关于把基本建设施工队伍逐步整编为劳武结合、能工能战的基本建设工程兵的决定,完全符合毛主席关于‘军学、军农、军工、军民这几项都可以兼起来’的伟大战略思想。这是我们党的一个伟大创举。它不仅对实现施工队伍革命化、促进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具有伟大的历史意义,而且对加强战备、巩固国防具有深远的战略意义。”
1966年7月31日,总参谋部、总政治部发电祝贺基本建设工程兵成立,指出:基本建设工程兵的成立,是毛主席人民战争、人民军队思想的又一个新的发展。是党中央、毛主席对我们的无限信任和亲切关怀。基本建设工程兵是一支劳武结合、能工能战的基本建设队伍。这支队伍的建立,对加速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壮大国防力量,保卫祖国安全,必将起到重大的作用。为了胜利地完成党和毛主席交给你们的光荣任务,希望你们永远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永远把毛主席的书当作各项工作的最高指示,永远突出政治、坚持四个第一,永远保持和发扬我军的光荣传统,为建设一支非常无产阶级化,非常战斗化的基本建设工程兵奋勇前进!
同年8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部长林彪颁发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66)军令字第56号命令《授予基本建设工程兵部队番号》。遵照中央关于将基本建设施工队伍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基本建设工程兵的决定,授予基本建设工程兵第一批部队番号。
根据中共中央批转国家建委的报告和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指示,第一次整编的范围,安排由施工力量较多的冶金、建筑工程、煤炭、水电、化工、交通等部,在西南和西北地区的一批施工企业进行试点,整编建立了首批基建工程兵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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