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不晓得。里面巡捕正在搜查,我去敲门,幸好我们特科有个内线在里面,答应了一声要来开门。我一听声音不对,赶快就走。没有出事故。”
邓的第一次婚姻也是在上海,妻子张锡瑗是他过去在莫斯科学习时的同学,也是地下党的战友。但不幸的是,张锡瑗因难产在上海去世。邓当时正在上海向中央汇报他在广西领导起义的工作,竟来不及亲手掩埋妻子的尸体,就匆匆赶回广西了。 直到1949年解放,邓小平进城后找到了张锡瑗的墓地,把她的遗骨重新装入小棺,迁入龙华公墓。邓小平也和常人一样,对自己年轻时呆过的地方留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恐怕晚年的邓喜欢到上海过春节也和这段特殊的人生经历有关。
我也多次去过邓小平早年在法国勤工俭学时逗留过的地方,如巴黎的意大利广场、里昂的索恩河西岸。我想,邓小平之所以能领导中国走上改革开放的道路,一定与他早年在巴黎、里昂、上海这些大都市闯荡过有关。一个从16岁到26岁的年轻人,在自己思想走向成熟的年代里,闯荡在国际大都市。当时的邓可谓一贫如洗,大城市的浮华势利一定给他带来过许多不愉快的经历和回忆,但城市体现的毕竟是另外一种文明。我总觉得邓小平是那一代的中共领导人中为数不多的怀有某种“城市情怀”的人。如果说现代化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由农村文明向城市文明过渡的话,那么邓小平年轻时的城市经历使他与众不同,使他获得了成为中国现代化事业杰出领导人的一些难得素质。
邓在沙发上坐下后,对我说了一句话。他用手指着自己的右耳对我说,“我听力不好。翻译的时候,声音能不能大一点?”他商量的口吻显示了对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的尊重,也显示他为人的涵养。邓是个有尊严、有气度,但没有架子的长者。我轻轻地向他点点头,同时把面前的话筒调到一个更为合适的角度。
邓的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有不少外交部的年轻人,“这么多年轻人,好”,邓一口抑扬顿挫的四川话对吴外长说。邓讲话声音底气很足,声音很响,好像不用话筒都可以传很远,这说明他身体尚好。但也可能与他耳背有关系。听力不好的人,讲话声音往往都比较响。
大会堂的女服务员给每人都递上一块热毛巾。邓小平用双手把热毛巾打开,擦了一下脸,然后再把毛巾对折,擦了一下额头,再放回碟子。他从茶几上拿起火柴,划了两下,点燃了他的特制熊猫牌香烟。邓轻轻地吐了一口烟,淡淡的一缕白烟徐徐上升,绕过他整齐乌黑的头发,从我眼前慢慢晃过,又转了几圈,消失在福建厅偌大的空间里,这使我想起了不久前亲历的另外一段插曲。
这一年5月,我参与接待了访华的丹麦前首相保罗 ·哈特林。吴学谦外长在钓鱼台宴请他。话题不知怎的转到了邓小平吸烟上。哈特林说:1974年10月,他以首相的身份访华,见了邓小平。邓一坐下就拿着自己的熊猫烟,问他是否抽烟,他说不抽。但哈特林夫人此时主动插话:“我丈夫虽然不抽烟,但他喝酒”,邓听了大笑,说,“我是两个都做,烟也抽,酒也喝,但身体好像还可以”。哈特林很认真地对吴外长说:“我今天还记得邓小平讲这番话时那种得意洋洋的表情”。吴外长一边笑,一边进一步发挥,追问哈特林:“你知道邓主任为什么这么自豪吗?”哈特林摇头。吴说,“告诉你一个机密:我们有个说法,只抽烟不喝酒,只是一般的爱国,既抽烟又喝酒,是真正地爱国,因为国家烟酒征税征得最高”,宾主大笑。
(三)
吴外长和周觉部长助理开始给邓汇报。我是第一次见到部长给邓小平汇报,吴和周两人在邓面前没有拘束,双方有问有答,非常自然。因为邓听力不好,他们有些话得讲两遍。邓问吴外长,穆加贝是不结盟运动主席吗?吴说,不是,现在还是印度。邓说:“对,对,我搞错了”。从我今天的观察来看,邓是个人,不是神,他听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