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会。总理知道林一山有不同意见,每次开会,都让我们通知他到会。会间,总理还要关心地问一声:“林一山同志来了没有?”每次论证会,林一山都从各个不同方面阐述自己反对上马葛洲坝的理由。他的发言常被那些慷慨激昂的意见所反驳。但他始终不退缩,一直坚持到底。
12月16日的会议上,正反两方面的意见争论得非常激烈。会议结束后,总理看到林一山还坐在那里没有走,便走到他跟前微笑着说:“林一山同志,刚才你没有把话说完整吧?”“还是应该讲嘛。我喜欢听你的意见,你总是讲真话,讲真话就好。”总理热切肯定的话语,温暖了林一山的心。林一山激动地从1958年国家提出准备修三峡工程设想,到三峡大坝和葛洲坝的关系以及现在对修建葛洲坝利弊的看法等,一一向总理作了说明。夜已经很深了,开了一天的会,人已很累了,而两位为国家的水利建设事业呕心沥血、认真负责的精神深深地打动着我。
在当时的政治气候下,会议讨论的结果,拟按多数与会者的意见上报毛主席审批。此时,总理仍在考虑林一山的看法不无道理。他同林一山谈完后,让他连夜把意见写成2000字左右的书面材料。我在总理送给毛主席的报告后面,看到了林一山写的这份材料,总理把它作为附件,提交毛主席在最后审批时参考。
总理对不同意见的认真、负责和慎重,对于敢讲真话的人的态度,于此可见。
葛洲坝水利工程的方案上报后,1970年12月26日,毛主席批准了这个规划性文件。然而正如毛主席在批示中所指出的“现在文件设想是一回事,兴建过程中将要遇到一些现在想不到的困难和问题,那又是一回事……”毛主席批示后,周总理又一次召开会议,再次提出要求,并对林一山说:“林一山同志,毛主席批准了这个方案,你要从组织原则出发,密切做好配合工作……”林一山回答:“请总理放心,我一定会这样做的。”
1972年11月,在总理的主持下,又一次听取了葛洲坝工程汇报。总理在会上再次强调听取不同意见的重要性,他说:“林一山敢提意见,敢提意见就好!”“总得有对立面,没有对立面危险得很……”总理严肃地批评了一些同志的蛮干做法,指出:“不尊重科学,不坚持真理,这是党性问题。”
对失败教训的正确总结,孕育了成功的希望。此后,总理连续多次召开会议,并决定改组工程领导小组机构,成立由林一山主持的葛洲坝工程技术委员会,工程设计由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负责。总理还参加了葛洲坝工程技术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了解工程计划的起草情况,并嘱咐林一山:要集中精力把葛洲坝搞好,对这项工程要抱有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谨慎态度。他在会上说:“解放二十年,我关心两件事,一个水利,一个上天(指两弹一星)。”可见总理为新中国水利建设付出了多少精力和心血!周总理的教导,后来一直成为葛洲坝工程新领导班子的重要工作原则,为葛洲坝工程的完成起了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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