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今何在?爱国诗篇寄深慨。 一叶童心我喜读,评君雕琢君不怪。 剑三今何在?济南重逢喜望外。 龙洞共读元丰碑,越南大捷祝酒再。 剑三今何在?文学史上占席位。 只以点滴献人民,莫言全能永不坏。
陈毅这首诗,以杂言出之,有旧体诗词的体式,又具新体诗的明朗清畅,颇富新意。每节以“剑三今何在?”起首,极力表现出对老友的怀念之情,读来令人深受感染。
陈毅这首诗寄到《诗刊》后,臧克家感于王、陈之间的交谊,便将王统照家人赠自己保存的《赠陈毅同志》彩笺诗稿,送给了陈毅。王统照与陈毅间长久的友谊,便有了一份真诚而精美的实证。
为《诗刊》谈诗
1959年4月,全国政协及人大召开会议。乘文艺界同志来京开会的机会,“诗刊社”在南河沿文化俱乐部举行了有数十位诗人及文艺界领导参加的诗歌座谈会。陈毅元帅听说后,表示一定要参与。
开会当天,陈毅元帅到得特别早。见到诗人,便热情握手招呼,满面带笑。会议开始,他一再请别人先发言。大家都想听听陈毅对文艺,尤其对诗歌的看法,便一致推他先讲。陈毅也以文艺界普通一员身份,谈了许多重要的意见看法。
说到诗创作的艺术表现,陈毅用了个形象的说法:“三分人才七分装”,就是仍要注意表现形式。这一点,他希望大家都“勤学苦练”,“无论新老作家,都要从基本练习入手”。
对“五四”以来诗歌的创作,当时人们评价不一。陈毅却大力肯定“五四”以来的成绩,但同时认为:“反映革命,反映得还不够;反映生活,反映得还不够”。
对于新诗的营养渠道,陈毅也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重视外国的,轻视中国的;重视古人,轻视今人,是不好的”。
陈毅元帅很直爽,说出话来直截了当。说到诗的用韵,陈毅也有见解:“诗的平仄和用韵是自然的,废不了的。打破旧时的平仄,要有新的平仄;打破旧时的韵,要有新的韵。我不同意反对平仄和用韵。诗要通顺流畅。有韵的,注意了流畅的,朗诵起来效果就好些。形式问题,可以几种并举,各做实验。”
他还引用毛泽东的诗歌,谈及诗的特质:“艺术就是艺术,写诗就是写诗。上海有人在毛主席诗中找战略思想,就有些穿凿附会。毛主席诗词有重大政治意义,但还是诗。有人问毛主席:‘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是不是超过了历代所有的人?毛主席回答:作诗就是作诗,不要那么去解释。‘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两句,完全是说,这支军队得救了,将要胜利到达陕北了。”“我说:作诗还是作诗。”
因为这次座谈会是“诗刊社”主办,陈毅元帅最后把话题转到了《诗刊》上。他说:“我是拥护《诗刊》的。《诗刊》变为通俗性群众的《诗刊》,不好。以前轻视工人、农民,以后完全颠倒过来,也不好。好诗就登,选得严一点,我赞成。编辑要有一点权限,有取舍。对群众如此,对诗人也应如此。群众意见登一些也好。《诗刊》印得美观一点嘛,太密密麻麻,不像话。”
对诗,陈毅元帅真是有兴会。一谈起来便放不下。这次诗歌座谈会,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1962年,为纪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二十周年,诗人们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召开了一个人数众多,盛大热烈的诗歌座谈会。诗人之外,朱德、郭沫若、周扬等人都来出席。陈毅元帅当然积极参加。朱德、郭沫若发言之后,陈毅又发表了自己的主张:“写诗要写使人家容易看懂,有思想,有感情,使人乐于诵读。”联系到自己,他谦虚地说,“我写诗,就想在中国的旧体诗和新诗中各取其长,弃其所短,使自己所写的诗能有些进步。”
陈毅在这几次有关诗的座谈会上的发言,许多都发自一个诗作者的体悟和感受,不仅精辟,也切实可行。十几年后,《诗刊》老主编臧克家还认为:“他(陈毅)讲的关于诗的精辟见解,爽直语句,不但对当时,即使在十几年之后的今天,也觉得正确,有的正中时弊,令人三思,令人警醒,令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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