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盘即兵营,是军队驻扎之处。古代在战略要地和边关都会设置营盘。老营盘是江西兴国县高兴镇的一个村,位于兴国县城以北30公里,是中央苏区第三次、第五次反“围剿”的重要战场。在这里,红军取得过一次意想不到的胜利,诞生了陈毅的经典诗篇《车过兴国老营盘》;同时,陈毅同志当年在这里英勇负伤,没有走上长征路,而是从此留在南方坚持领导游击战争。
从个井冈山黄洋界下来,我经过井冈山市新城区厦坪辗转泰和县和兴国县交界处的老营盘。大约四个半小时后,我乘坐的长途大巴在京九铁路与国道319线的一个小镇停了下来。原来,前方一道危桥不能通行大客车和载重车,乘客们只得徒步过桥,在对面等候接应的大巴车。
站在桥上,我才发现脚下是一个叫“老营盘”的铁路隧道,南来北上的列车就从这个隧道穿过。前方,山腰上耸立着一个纪念碑。当地的乘客告诉我,那就是位于泰和县一侧山上建的老营盘战斗革命烈士纪念碑。
站在319国道与京九铁路相交的桥上,可以遥望两山之间的隘口。隘口有一株大枫树。一位熟悉当地历史的老同志告诉我:“当年红16团的指挥部就设在这株大枫树下面,陈毅也是在这棵树下受的伤。”
老营盘地处兴国通往泰和和吉安的交通要道,是古代兴国的边检所在地,即巡检司的营房,驻扎的都是把守关口的士兵和军官。老营盘在宋代以前叫白羊坳,历代均在隘口驻军把关。苏区时期,这里是中央苏区的西大门。宋时,岳飞派兵在赣南镇压当地农民起义,于是在白羊坳设立了营盘,之所以后来取名老营盘,主要是为区别于当时已有的于都新营盘,即现在的于都县银坑镇。
第三次反“围剿”时,老营盘成为战场纯粹是偶然。1931年9月7日,红军计划在兴国高兴圩围歼国民党蒋鼎文第九师。由于情报有误,红军并不知蒋鼎文已于6日将高兴圩移防给了国民党蔡廷锴第十九路军,经老营盘撤往泰和县。红三军军长黄公略7日凌晨率部赶到老营盘附近时,意外地发现敌蒋鼎文师正在老营盘村的峡谷里集合,准备出发开往泰和。原来,蒋鼎文师6日行军到达老营盘村,天降大雨,山洪冲走了山溪间的小桥,蒋鼎文师无奈留滞在了老营盘村、黄土坳一带宿营。
由于事发突然,来不及请示,敢打敢拼的黄公略率领红三军,在萧克的独立五师配合下,以寡击众,迅速向老营盘附近的敌军发起进攻。蒋鼎文的第九师为国民党主力师,下辖2个旅6个团,加上师部直属部队,共有近万人马。而黄公略的红三军虽然号称一个军,但经过连续大半年的反“围剿”战争后,不过3000多人。由于进攻突然,敌人猝不及防,老营盘的敌第九独立旅3000多人被消灭,其中一个新兵团被集体俘虏。当日午后1时,红三军打扫战场后迅速撤离了老营盘。这一仗,据当时的战斗详报,俘敌1133人,缴枪1186支。战斗中,红军受伤443人,阵亡135人,失去联络133人。
这一仗之所以取得胜利,除了敌人毫无准备外,还要得益于老营盘隘口的地形优势。今天,当我来到当年战斗的地方时发现,战场遗址变化并不大,在这个长达几公里的深沟山谷里,宽度仅仅十米多,山谷的两侧是茂密的树丛。处在这样的地形,一旦突然遭受到两侧高地的袭击,只能被动挨打。
老营盘再次陷入炮火是1934年秋天。国民党军集中周浑元第八纵队的6个师,从泰和县沙村一带向兴国老营盘方向轮番攻击。红军总指挥陈毅指挥兴国模范师和几个独立团,利用老营盘一带险峻的地形,构筑工事,进行防守。
陈毅是1934年8月28日在老营盘隘口负伤的。当时,国民党军队已经修通了泰和通往老营盘村的公路,用汽车运来重炮,向隘口猛轰。陈毅到兴国模范师各团阵地巡视战斗情况,刚巡视到16团指挥部,一颗炮弹在他身后爆炸,弹片击中了陈毅的右大腿,同时受伤的还有16团政委李寿轩。这一仗使得陈毅负伤,没能跟随部队长征,后来留下开展游击战。
陈毅负伤几天后,老营盘隘口失守,中央苏区的西大门被国民党军队攻破。当时兴国模范师报告,这一仗该师伤亡达1800余人,且全为兴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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