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雀变雄鹰,天高任鸟飞
抗美援朝初期,空军虽然已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飞行员,但空战结果表明,我们空军更缺的是一大批有实际经验的空中指挥员,尤其是高中层的飞行指挥干部。
1951年,也就是我任参谋长的一年后,我又被任命为第五航校的副校长。在干部体验时,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很好,完全可以参加飞行训练,于是我正式向校党委提出了学习飞行的请求。
没想到这个要求一提出,立即遭到四面八方的非议和阻力。有些人说:“杨思禄,你连小学校的门都没进过,怎么能学会飞行呢?”
还有人说:“你这么大的岁数了,老胳膊老腿的,在空中能应付紧急情况吗?要是飞不出来,不更丢人吗?”
苏联顾问也劝我,说:“世界上还没有三十三岁才开始学飞行的人。就算我们敢带你飞,你要真有一天摔死了,也岂不可惜?!”
就在人们纷纷议论,疑惑不解之时,刘亚楼司令员听到这件事后,说:“我们共产党人就是要干别人没有干过的事。杨思禄同志岁数大一点是事实。但他身体好,有决心,为什么不能学一学呢?将来能飞出来最好,就是飞不出来,也可以掌握一些空中的飞行知识,对部队的管理有好处嘛!这样的干部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我们需要更多一些懂飞行的老同志。这个学费我出。”
于是空军党委批准了他学飞行的请求。然而,深奥的飞行理论和复杂的驾驶技术,对于文化程度不高的杨思禄来说,确实和登天一样难。三十多岁了,要从头学习数理化、ABC,特别是飞行理论、领航专业、飞机构造、空气动力学等专业课程,过了一关又一关。进入学习飞行驾驶技术,更是难上加难。因为他的教官是苏联人,不会讲汉语,他又不懂俄语。翻译又常常搞错,一次在空中练习把“收油门”错译成“带点油门”,差点出了大事故。
我在五航校学飞行时期,正是人民空军刚刚起步的时候,飞行事故也比较多。
一天,五航校里与我一起进行训练的另一个飞行大队发生了一起空中相撞,造成两名学员,两名教员同时遇难的严重事故。
不久,又发生了地面氧气瓶爆炸,伤亡多人。同时又传来了调入空军并已担任师长的张震和、马勇两位同志在飞行时不幸,牺牲的消息。老战友的牺牲固然令我内心非常难过,但他们的牺牲丝毫不能中断我继续学飞行的决心和意志。相反,更激励了我以最大的勇气和毅力去克服飞行中的种种困难。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问题发生后,校党委很重视,又给我换了一个被留用的伪满时期的中国教官,叫戴逸民。对我的教学极为严谨负责。我也没有因为他在伪满军队服过役而歧视他。相反真正地把他当作老师和同志,认认真真地做他的学生。
1951年夏天,终于迎来了放单飞的日子。那一夜我激动得难以入睡。这一天的来临,对我来说的确是来之不易。因为在同一批的学员班里,我的同班学员大都是高中毕业生,年轻聪明,与他们相比,我的条件最差。但没想到的是,我却是同期学员中学得最好的,而且是第一个放单飞的。领导之所以第一个给我放了单飞,也希望我能给其它学员做个好样子。
真的是好事多磨。第二天一早我们所有人聚集在机场时,只见天空阴云密布,风速又大,能见度也很差,飞行计划只好取消。紧接下来在连续三天待命的日子里,我心急如焚。一直到第四天早晨,机场上空,才跃出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当我的飞机滑到起飞线上时,所有的教员,还有几十名同学都在塔台边上关注地望着我。飞机腾空而起轻松地绕过塔台,一转弯,二转弯,三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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