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下雨天就更难熬,一直就穿一身衣服,铺的是它盖的也是它,用战士们的话说:“铺的是地,盖的是天。”下雨草地里全都是水,他们常常四五个人坐在一起,晚上睡觉时,侧身睡,这边湿了,就改朝那边,等衣服全湿了,他们把水一扭又继续穿在身上。长期的行军,每个人的身上跳蚤特别多,痒的不行了,便把衣服脱下来,在火上烤一下,这一烤不要紧,只听见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跳蚤掉在火里了。要说洗澡、洗头,下雨水从头顶下来,就算头也洗了,澡也洗了。
“有的战士耳朵、脚指头都冻掉了都不知道,有时会听到后面的战士大声喊叫:谁的耳朵?”
过草地难,爬雪山也难。雪山常年下雪,有的地方雪高过胸部,脚踩进去很难拔出来,白天行军还好点,可以看清路线,晚上就困难多了,看不清路线,全是白茫茫一片。在雪山行军,累了还不能停,因为过于寒冷,一停脚就不能动了,有的战士耳朵、脚指头都冻掉了,有时会听到后面的战士大声喊叫:“谁的耳朵?”
过铁索桥时,宣传队的战士年龄小,只好慢慢往过爬,山上又有敌人的碉堡,苏智亲眼看见一些与自己同龄的小战士掉进滔滔河水中;过温水河时,女兵们你拉我,我拉你,最前面的拉着马尾巴往前走,有时水过来一冲,年龄小的拉不住,被水冲开冲走了,背医药箱的很快就沉了下去,背锅的漂在河面上,但也没办法上来,水太大,会水的人也少,只好流着泪眼睁睁地看着战友被水冲走。草地上死的战士都是一堆一堆的,有时夜间行军看不清,一不小心就踩到死去战士的肚膛里去了,脚拔也拔不出来,还怕掉队了……说到这里,苏老手按住发疼的胸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嘴里不停地说:“罪孽呀,踩在亲人的肚子里……”保姆见状,赶紧帮苏老插上氧气。苏老擦着眼泪告诉记者:“长征的一切,不敢回忆呀,一想起来,我的泪都要流干了!”
“给战士们唱歌跳舞,就等于自己拿着枪打敌人,什么苦和累全都感觉不到了。”
对每一个红军战士来说,长征不仅是对身体素质的考验,也是对每个人革命意志的考验。在鼓舞士气、巩固部队方面,宣传队员的作用可不能小视。
行军中,前方有敌人堵,后方有敌人追,上空和地面又有敌人的飞机大炮,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和严密封锁给红军的行动带来重重困难。红军的武器少而落后,一般情况下一人只有3发子弹,还必须留1发备用,不准发空枪。同时,饥饿、寒冷、疾病等时时在威胁着红军战士的生命。在异常险恶、艰苦的环境中,红军战士死的死,伤的伤,一些革命意志薄弱者怨天尤人,不时散布消极言论,有的甚至失去了胜利的信心。组织上在开展政治思想工作的同时,便安排宣传队组成若干小组,分头到基层连队开展各种形式的文化娱乐活动,鼓舞士气。
苏智当时还是个小女孩,整天蹦蹦跳跳地跟着宣传队的老同志搞宣传工作,他们经常走在部队的前面,用快板、口号给部队加油鼓劲。途中休息或到宿营地后,又给部队唱歌、跳舞。有时脚上的伤口裂开了,血流了出来,但自己浑然不觉,依然跳来跳去,直到下场了,才感觉到脚好疼。部队的战士都喜欢听他们唱歌,看他们跳舞,战士们都说:“听听小鬼们的歌,看看小鬼们的舞,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不知不觉地就对胜利充满了信心。”苏老说:“给战士们唱歌、跳舞,就等于自己拿着枪打敌人,什么苦和累全都感觉不到了。”
“每当忆起毛主席身为领袖,日理万机,可对我们这样的普通战士那么关切,心中依然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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