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处都弥漫着血腥与死亡气息的征战途中,却一次又一次传来新生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生与死在此不期而遇,这些不该降生的小生命大都没有逃脱死亡的厄运,他们的母亲也因此承受了太多的苦难与不幸。
怀有身孕的贺子珍行动越来越困难了。
她的警卫员吴吉清是个小伙子,许多时候根本无法照顾她。作为大姐的蔡畅在这时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说起来,蔡畅和贺子珍是在中央苏区认识的,两个人一见面,蔡畅就亲亲热热地叫了声“嫂子”。其实,蔡畅整整比她大10岁,又出国留过学,贺子珍脸红了,幸亏毛泽东走过来说,“她叫蔡畅,小名毛妹子。”说完又转过身对蔡畅说:“今天是小姑子见嫂子,做道外国菜让我们尝尝,就算是见面礼吧。”就这样,蔡畅同贺子珍很快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贺子珍长征前就已经怀有身孕,当她告诉蔡畅自己快要临产时,蔡畅惊喜不已。部队在遵义休整的时间比较长,她是多么希望贺子珍能在遵义生产啊!然而,这种事谁也“计划”不得,直到离开遵义时,贺子珍还没有临产的迹象,只好坐着担架行军。焦虑不安的蔡畅把这件事告诉了丈夫李富春,李富春立即赶到卫生部,告诉医生傅连暲。
这天晚上,部队渡过赤水河,向贵州白苗地区疾行。黑漆漆的夜幕下,冷风吹拂着,斜雨没完没了地下着,泥泞的土路上不时有人跌倒。躺在担架上的贺子珍偏偏在这时出现了阵痛,这可怎么办呢?
经过一番研究,贺子珍被抬到一家老乡低矮简陋的茅屋里生产。李芝医生负责接生,钱希均当助手,钟月林打下手,其他女红军也在一旁自发地准备东西,董必武和连长侯政因为是男同志,只好在门外等候。
屋里不时传来贺子珍的呻吟声,大约过了2个小时,不到十一点钟,就生下来一个娃娃。这个不该出生的女婴,终于来到了人间。找不到别的东西,钟月林只好用警卫员吴吉清的脸盆装上温水,让李医生为孩子洗去身上的血污。这个脸盆的用途实在太多了,平时用来洗脸洗脚,开饭时用来打饭打菜,想不到现在又成了浴盆,第二天用来盛饭时,盆沿上还有斑斑血迹呢。
面色苍白、极度困乏虚弱的贺子珍静静地躺在那里,而刚刚出生的婴儿却摇动着稚嫩的小手,不停地哭着闹着,仿佛是在抗议这个世界对她的冷漠和怠慢。有什么办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