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红色经典老歌,将老红军战士张文女士的记忆又带回到那兵荒马乱、烽火连天的岁月。声情并茂地演唱完这首歌后,思维敏锐、记忆清晰的张文老人动情地为我们讲述了她那光辉的红色历程。
张文,原名张熙泽,1916年6月出生于四川省通江县洪口镇上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父亲张鼎玉曾读过私塾,在当时算是文化人,他一生勤劳本分,靠教书换些钱来维持生计。长期积劳,父亲患上了眼病,因无钱医治而双目失明;一家人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肩上,每逢集市,母亲就到洪口镇上卖包子和面条,以此维持这个贫困家庭的生活。即便如此,家里仍然揭不开锅。从张文记事开始,她就很少看到母亲脸上露出笑容,父亲失明后,母亲的脸上就更难见到笑容了。
家里的境况一天比一天差,母亲不忍心看着幼小的张文整天吃野菜,便狠了狠心,先后将她送到两个地主家当小佣人。先去的地主家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都是在张文瘦弱的背上长大的,这对于当时只有9岁的张文来说,辛苦程度可想而知。张文一天到晚背着地主的孩子,后背被地主的孩子尿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夏天还好对付,到了冬天,张文就冻得直打哆嗦,如此辛苦的报酬就只是给口勉强填饱肚子的吃食。辛苦的劳动非但没有博得地主的任何同情,得到的只是地主婆不顺心时的拳脚相加。 后来,张文又到另一家地主家带小孩,这家的地主婆整天叼着长长的烟杆,大烟袋里塞着满满的烟叶,一天到晚吞云吐雾。她异常刁毒,对张文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从没有发过仁慈之心。有一天,张文给地主婆端来洗脸水,却被她一脚踢翻了,洗脸水洒在床前的炭盆里,扬得满屋子全是灰尘,这一下可把地主婆惹怒了,她“噌”的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对张文破口大骂:“死鬼!一天到晚就会吃,什么活也干不了!”接着用长长的烟袋锅子狠狠地敲打张文的头。张文双手捂着头,躲闪着,鲜血从指缝间汩汩地流出来……
年关一天天临近了,地主婆让张文去磨两升麦子,结果无事生非,说磨的面粉少了,并咬牙切齿地质问张文:“是不是都让你这穷鬼偷回家了?”满腹委屈的张文有口难辩,还被地主婆用藤条抽打了一顿。在这样的环境下,张文一天天长大了。 1932年12月,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来到川北,大巴山上飘起了革命红旗,张文做梦也没想到,挨打受骂的日子终于熬到了头。洪口镇的地主和恶霸们竟然在一夜之间没了去向。
在一个名叫曾广澜的大姐安排下,张文开始在被服厂做工。她每做一套衣服,就可以得到三吊钱的报酬,但她自己却一分也不花,都交给母亲贴补家用。回忆起当年的情景,张文老人说自己当时参加红军的理由很简单:其一,家里穷,吃不饱,穿不暖,即便是在冬天,普通老百姓也只能穿一条裤子,很少有人穿得起两条裤子过冬;其二,红军是解放女同志的,当了红军就不用裹脚了。就这样,张文成了一名红军战士。
在被服厂工作非常辛苦,每天的工作是做一套军服、10顶八角帽,而且这些都是手工完成的。做帽子有很大难度,上帽檐需要一定技巧,帽圈也不好上,但张文总能按时完成。最难的是子弹袋,尺寸要大小一致,如果做大了,子弹很容易丢失,如果做小了,子弹又装不进去,张文就在布上事先画上格子,以保证尺寸。和其他女战士一样,虽然没有缝纫设备,但她一针一针地缝出来的子弹袋和机器做的一样好。那时候张文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休息一会儿,吃完饭就又马上投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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