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自珍回到井冈山后,同毛泽东在茅坪住了几个月,然后搬到茨坪。从那时起,茨坪就成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中心。
在茅坪时,贺自珍和毛泽东住在攀龙书院的八角楼里。
攀龙书院是地主豪绅为教育本族的子弟建造的学堂,八角楼是这里一栋两层楼的普通砖房。为了上下楼梯光线明亮,在楼梯的顶上用明瓦镶嵌了一个八角形图案,八角楼因此得名。
贺自珍同毛泽东住在楼上,朱德和他的爱人伍若兰住在楼下。楼下有一个小厅,厅旁是个盖有明瓦的小天井,他们两家人就在小厅里吃饭。警卫员住在八角楼的其他房间里。
贺自珍和毛泽东住的那间屋子很小,陈设十分简单,一张书桌放在临窗的地方。白天,书桌上洒满阳光;晚上,桌上那盏小油灯的亮光,透过木条做的窗棂,射了出来,与明月相辉映。
八角楼前,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茅坪河。八角楼的对面,是一片长得很茂盛的枫树。毛泽东常常在工作之余或晚饭之后,到河边来散步,有时也在枫树下看书、休息。
不过,贺自珍很少同毛泽东一起散步,一起出门。这倒不是他们俩不想这样做,而是考虑到群众影响,不便这样做。在19世纪20年代,在这偏僻的山区,群众的思想是比较封建的,部队的同志也不习惯这样做。
有一次,毛泽东要到下面视察工作。临行前,他深情地看了看刚刚给自己收拾好行装的贺自珍,柔声地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要走了,你送送我好吗?”
贺自珍答应了。马夫牵着马在前面走,他们两人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一面走,一面谈话。僻静的山路上没有行人。走了一段路以后,毛泽东忽然说:
“我先走一步,在前边等你。”
他上马走了。贺自珍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按他的意思,继续往前走去。没走出多远,迎面遇到一个拄拐棍的伤病员。贺自珍又往前走,看到毛泽东果然在前边等着她。毛泽东迎上来解释说:
“刚才要经过红军医院,我们走在一起,怕影响不好,所以我先走了一步。”
贺自珍理解地点点头。自从贺自珍回到井冈山后,便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这就是在毛泽东的身边工作。她的任务是,照顾好毛泽东的生活,当他的生活秘书和机要秘书,并为前委和湘赣边界特委管理机要文件。在八角楼他们的住房里,放着两只铁皮文件箱,这就是贺自珍的战斗武器。
贺自珍参加革命后,在枪林弹雨中过惯了,现在工作性质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成天待在屋子里,保管、整理文件,她感到别扭极了。开始的时候,她很生气,甚至觉得自己挺倒霉,要不是同毛泽东结婚,也不会当秘书。她心里不高兴,第一次同毛泽东闹起了别扭。
毛泽东耐心地说:“你好不懂事。你知道这个工作有多重要吗?我们同中央的联系,中央对我们的指示,上传下达,都要通过你。打仗要有后方,干工作也要有后勤,这个工作没人做行吗?你把秘书的工作做好了,不光是对我工作的支持,也是对特委、前委工作的支持啊!”他深情地注视着贺自珍略带愠色的脸,停了停,轻声说: “再说,我也离不开你啊!”
深情的目光,真挚的话语,使贺自珍的心动了,她默默地“上任”了。很快,她就发现机要秘书工作的重要性。过去,由于部队处于初创阶段,一切后勤工作没有上轨道,机要文件没有专人管理,非常混乱,查阅起来很不方便。她一上任,费了很大力气,才理出个头绪来。
几十年后,贺自珍回忆起她和毛泽东初期的这段生活时,话语中充满着柔情,眼睛里含着笑意。她说:
“毛泽东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的性格有豁达豪爽的一面,也有温情细致的一面。记得在1930年,红军一举攻下吉安后,我从陂头来到吉安与毛泽东会合。在吉安,我与分别两年多的父母亲和妹妹相逢了。他们在永新右派政变时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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