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到上述情况，便向大厅走去，在走廊上就听到主席仍在发脾气：你自己不会游，还不让别人游，世界上哪有这个道理？！罗部长说：我要对主席安全负责任，万一出事，我无法向党向全国人民交待。

　　我谨慎地推门走进大厅，见主席穿着睡衣、拖鞋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罗部长、汪局长都站着不敢动。我对主席说：都上午8点多了，您怎么还不睡觉？主席生气地说：我睡不着，孙勇，我问你长江能不能游？我小心地说：长江水深流急，浪大船多，不好游。主席急问：你说长江能不能游？我对主席说：我没听说过有人敢在长江中游泳，要游也只是江边水浅处游。

　　主席生气地说：你不要讲那么多废话，我问你长江到底能不能游？我说：主席，你是不是一定要游长江呢？主席说：你说对了，我就是下决心要游长江。我对主席说：那好，我先去武汉试游一下长江，再报告主席。这时主席高兴了，说：来来，你坐下，我跟你说，你到武汉找王任重，说我要游长江，请他们做好准备。

　　我从武汉试游长江回来后，向主席报告：长江与北戴河比，风大浪大好游，水流急游着省劲，它冲你往下漂。我测了长江水流的流速一分钟60米左右，水温22度，有点凉。主席说：我不怕凉！谁要怕凉就不要游！☆

　5月31日下午两点钟，我们护送毛主席来到蛇山北边码头。我换好衣服，在船梯边扶着主席下水，他往后一躺，就顺着水向江心游去。我紧跟在后面，游泳护卫人员形成两个包围圈，这是我们演练过的队形。王任重书记、杨尚昆主任下水陪主席一起游。主席问杨主任：水凉吗？杨主任说：是有点凉。主席说：怎么我不觉得凉？你要顶不住就上船休息一会儿。主席问王任重：怎么样？王书记说：我顶不住了，得上船休息一下。他上船后包裹着棉大衣坐在那不动了。主席在水中自由自在得很，躺在水面上不动也沉不下去，还坐在水面上搓脚。王书记对我说：我亲眼看到主席游泳的技能很好，精力也很好，彻底放心了。主席对我说：我们一定要游到对岸去。他问坐在船上的护士长小吴：游了多长时间了？她说，已游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了。我对主席说：再游上二十多分钟就可到对岸了。

　　主席游到对岸，站在水边高兴地对大家说：我们战胜天险，游过了长江！王书记笑着对主席说：您的游泳技术真好，既不怕水凉，精力又充沛。杨主任问：主席游了多长时间？朱汉雄处长回答：总共游了两个小时零三分钟。我们站的地方叫汉口丹水池，约游了三十多华里。王书记劝主席：咱们上船回去吧？主席对大家说：今天游得畅快，肚子也有点饿了。大家都笑了。☆

　　6月2日下午两点，毛主席第二次游长江。主席对我说，这次乘船到长江大桥上游江中下水，穿过大桥中间的桥洞往下游。我说：好，中间桥洞水流急，我们掌握方向防止撞上桥墩。主席说：你把游泳队形指挥好。毛主席快游到大桥时，我高喊：请大家注意！大家保持队形！很快，我们就顺利游过去了。

　　主席一边游一边对王书记说：这是多么好的游泳场所，应当号召人们到大江大河里去游泳，可以锻炼人们的意志。有些人害怕大的东西，美国不是很大吗？我们碰了它一次，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时罗部长坐小木船跟上来关心地说：今天水温22度，主席要是觉得凉或是累了，上船休息一下再下水游。主席说：我不怕凉，也不觉得累，你带上游泳圈下来游一会儿，有人保护你，体验一下水性。罗部长说：我现在不能下水，我下决心一定要学会游泳，再跟你一块游。主席说：你有决心学游泳，我让孙勇教你，先在游泳池学。之后，我按主席讲的在游泳池教罗部长学游泳，先在浅处示范，再到深处学仰泳，学侧游，罗部长逐渐掌握了水性，学会了游泳。从此，罗部长见了我总是开玩笑地叫我孙老师。这是后话。

　　主席问王任重：你会蛙泳、自由式游泳？王书记说：我会踩水、侧游，跟主席一个游法。主席说：什么蛙泳、自由泳、蝶泳，我都不会，我按自身从小学游泳的习惯，主要是侧游、仰游、踩水，怎么游得舒服，我就随便游。

　　当地跟随和护卫的人，亲眼见到毛主席躺在水面不动也不往下沉，一会仰泳，一会侧游，一会快，一会慢，一会把头潜在水里，一会伸出来，都看得入神了。主席原打算游到有山码头，因东北风较大，不好游，只游到得家棚处，大约游了三十华里，上船返回了住地。☆

　　主席第三次游长江是6月3日。那天听武钢领导同志的汇报，从上午11时开始直到午后1时才结束。

　　在长江两岸，经过我们三天的试水演练，毛主席两次畅游长江，已引起人民群众广泛注意。毛主席游长江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武汉三镇。大伙听说毛主席到武汉游长江来了，欢欣鼓舞，都想亲眼看看毛主席游长江的盛况。

　　还是下午两点，毛主席乘车到武昌造船厂码头，改乘轮船向长江大桥下游驶去。

　　三点半开始下水游。这时，长江两岸有好几万群众争相观看毛主席游泳，“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人山人海的群众跟着看毛主席游泳，真是热闹极了。主席看到群众欢呼的场面，频频向群众招手致意，并高呼“人民万岁”。这个场面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毛主席上岸时，两岸码头站满了群众，我们怕群众包围，就坐船往下游去，找了一个小码头，乘汽车返回住地。主席第三次游长江只游了一个小时。☆

十三陵水库的笑声

　　1964年6月15日，主席对我说：明天下午去十三陵看水上军事射击和泅渡表演，结束后我想在此游泳，你明天上午带人去勘察一下，做好准备工作。我说：“好。十三陵水库是死水，现在是6月中旬，水温不会太凉。”

　　6月16日上午，我带上5名游泳队员，早饭后就乘车来到十三陵管理处。布置完主席游泳的安全保卫工作后，我与5名救护员下水先测水温：23.5摄氏度。我们在浅处拉开距离探测水情，很平坦。最后，我们向中间小亭游去，找到了上亭子的一条石砌台阶小道。登上亭子一看，有20多平方米大，都是用石条建成的，环境很好。亭子东侧也修了一个下水的小石路，我们顺着路走下水游回了西岸。

　　我向史部长和大家报告：“水温适合毛主席游泳，而且水质好，清澈明亮，水面平静，环境幽美，毛主席一定喜欢。”大家听了都十分高兴。☆

   
　　6月16日下午2时45分，主席到达十三陵水库大坝，罗部长、杨勇、杨得志上前迎接。毛主席满脸笑容地与他们亲切握手，问：“少奇同志、周总理、朱老总他们都来了吗？”罗部长高兴地回答：“他们都到齐了，在大坝长亭内等您呢！”主席步行到长亭，高兴地向大家招手致意：“你们来得早哇！罗瑞卿邀请我们观看两军区组织的军事训练比武汇报表演，让我们了解军队装备、训练、战斗力等情况，我看很好嘛！”

　　主席落座后，杨勇司令用高音喇叭喊：“演练开始！”

　　“啪啪啪”三颗信号弹飞上天空。指挥员带领12艘橡皮艇开到大坝指定地点，拉开距离停好。

　　杨司令向毛主席等中央领导人介绍说：“这是乘橡皮艇射击表演，每艇2人，一人操作橡皮艇一人持步枪趴在艇内，前进至150米红线处急停，然后向前方100米处的48个红气球射击，每个射手5发子弹，打掉4个气球，再快速航行到终点2000米处，限5分钟完成。”指挥员喊：“各就各位！”一声枪响，橡皮艇往前驰去，到红线急停射击，48个气球一一被打破后，他们又航行到终点。

　　指挥员向主席和中央领导报告：“每人节省一发子弹，用时4分钟。”台上一阵热烈的掌声。

　　西岸水边，两个连队整队下水进行泅渡比赛。

　　杨司令向毛主席和主席台的中央领导同志说：下面是由北京军区的一个连与济南军区的一个连各120人，全副武装泅渡比赛，从西岸下水，游到东岸再返回到西岸，看哪个连游得快，先到终点。

　　一声枪响，两个连的战士们飞快跃入水中。带队员站在船上拿着小红旗，指引着方向，战士们保持队形有秩序地向东岸游。毛主席高兴地带头鼓掌为他们加油。一开始，北京军区代表队落下济南军区代表队有5米远，济南军区代表队很有经验，站在船上的领队吹响了3声长哨，使劲摇动小红旗，参赛战士们便勇往直前，不一会儿就超过了北京军区队，首先游到了西岸，获得了第一名。

　　杨得志司令员非常兴奋地对毛主席、少奇同志、周总理、朱老总说：“我们战胜了北京军区队！”毛主席笑着说：“我祝贺你们！”

　　接着又表演了水上训练的一些课目。毛主席、少奇同志、周总理、朱老总等中央领导人看完后高兴地热烈鼓掌，祝贺比武、比赛获得圆满成功！

　　这时，毛主席非常高兴地对大家说：“你们谁跟我下水去游泳啊？我们也表演一下嘛！”在场的领导同志都笑了。☆

　下午5时，毛主席、少奇同志等乘车来到水库西岸帐篷前，李局长迎上来向毛主席报告说：“都准备好了，请主席进帐篷换衣服游泳吧。”我忙换好游泳衣过来扶主席下水，刚测的水温24摄氏度，主席笑着说水不凉，就往深水游去。

　　我们组成了游泳队形，小木船跟在后面。主席在水中真是自由自在，侧游几下，仰游一会儿，躺在水中仰望蓝天白云，高兴地笑着对我们说：“这水真好哇！既平静明亮又清澈凉爽，真是难得的好游泳场啊！”

　　我对主席说：“少奇同志、杨尚昆、汪东兴等人都下水游泳了。”主席看了一下说：“人多游泳好，有说有笑热闹。”不一会儿，毛主席游到水中亭子边上问我：“能上亭子吗？”前边有路，我扶主席走上亭子，坐在石条上。主席非常愉快地说：“这个亭子修得好，四面是水，高大美观，视野开阔，环境幽美。你们看大坝修建的长廊多壮观、多雄伟啊！今后有机会我还想来这里游泳，就是离城远了点，不太方便。”

　　我劝主席说：“我们下亭子游回去吧，现在6点多了。”主席说：“好吧。”我们往回游时我说：“少奇同志、杨尚昆、汪东兴他们都上岸了。”主席风趣地说：“他们是下水晚，游得慢，可是上岸倒是好快呀！”我们听了都笑了。主席乘车回到了中南海，下车后就高兴地对汪东兴、李局长说：“今天既观看了部队水上训练，又畅游了十三陵水库，真是一举两得啊！”汪东兴关心地问：“主席今天累了吧？”主席笑着说：“心情舒畅，不累！” ★

　　（《解放军报》第11版 发布时间： 2009-07-09 06: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