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主席游大海

　　1954年7月初的一天，毛主席在颐年堂接见外宾。会谈结束，将外宾送到丰泽园大门口告别后，看见主席穿着一套灰制服，我对主席说：天热，把上衣脱了吧？主席说：好，我已经出汗了。我接过上衣搭在胳膊上，跟主席往院内走。主席说：天太热，过几天我们去北戴河游大海去！我对主席说：太好了，我还没游过海水呢！主席问：听说你游泳游得好，你怎么学的？我回答：我从小在池塘学会的，当兵后我游过白洋淀、沙河、黄河。主席又问：黄河好不好游？我说：泥沙多，旋涡多，河中还有开花浪，我跟当地有经验的水手请教，向他们学习了对付恶浪的办法。

　　我问主席：您有多长时间没有游过泳了？主席说：在长沙读书时和同学经常一起游湘江。我信仰马列主义，走上革命道路后，再也没有游过泳，有近30年了。

　　1954年7月上旬，毛主席乘专列到了北戴河，住在张家楼（原张学良的居所），院内和周围环境很好。主席出院子散步，问何明孝处长（负责北戴河接待工作）：我们住西山区，有多少小洋楼？何说：有100多栋，分布在这山坡密林里，都是西方国家住北京、天津的使馆、商社盖的。主席问：这里还有外国人吗？何说：1949年建国后都把他们赶走了。主席说：这地方过去是帝国主义和西方国家的乐园，建国后我们才能到这里。

　　来到五浴场之后，主席坐在藤椅上吸着烟看着大海，高兴地与我们工作人员拉起了家常。他说：北戴河是避暑的好地方，过去外国人在这里享受，现在我们和人民群众都可以来这里避暑、游大海。我对主席说：我们能跟主席到北戴河非常高兴，西山区满是松柏茂林，风景好，空气好，比北京凉爽多了。主席微笑着说：明天下午我们下海游泳。

　　返回时，我们坐在车上转了几个地方，又走到张学良的阅兵场。那儿是一片空地，有一个砖砌的检阅台，西侧有几间平房，挺美观、幽静。叶子龙、田家英、徐业夫住在这儿。主席走进去一看，对叶子龙、田家英说：你们住的比我住的楼房好，不爬楼梯，房间大，我们换一下，我住这儿怎么样？田家英对主席说：您住的是张帅府的高级楼房，环境比这儿好，可能上下楼梯不太方便。主席说：我就是不习惯上下楼，住楼房不如住平房好。☆

　　第二天下午三时，毛主席坐车来到五浴场，坐在海边的藤椅上问我：你下海了吗？我说，下海游了40分钟。主席问：海水好游吗？我说，海水浮力大，比淡水好游，你可以躺在水面上漂浮，不费劲，挺舒服的。主席说：我这是第一次下海，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主席进屋换上白色的裤衩，我搀扶主席下海，救护队员前后跟随。趟水走了几步，主席往水里一蹲，说海水有点凉。他不要人扶，也不要游泳圈，自己向深水里游去。游了一会儿，主席高兴地说：孙勇讲的不错，海水是比淡水浮力大，你看我全身都浮在海面上。有海浪推你，一上一下地顺波而流，多舒服呀！不一会儿，主席游出200多米，他一会侧游，一会仰游，不时地变换姿势，游得非常自如。主席高兴地说：我将近30年没有游过泳了，游大海也是第一次，我还没有忘了小时候学会的游泳技术，比我原设想的要好，一下海就适应了。

　　我劝主席慢点游，别累着了。主席说：我一点也不觉得累，在大海里游泳心胸开阔，空气也好，游泳能使你全身运动，自由自在，比在庭院散步好。我问坐在船上的小张：主席下海游了多长时间？小张说：主席游了55分钟。我劝主席：往回游吧？第一次下海别太累了，游到岸边就一个多钟头了。主席说好，他使劲地侧游，很快游到了岸边。我问主席：您第一次下海就游了一个多小时，累了吧？主席笑着说，我一点也不累！☆

　主席来北戴河后，心情好，吃得好，睡得好，一直坚持每天下午三时去游泳，一游就是一个小时左右。他常对我们工作人员说，游泳是锻炼身体最好的方法，能健身，但不能减肥，因为游泳消耗体力增加食欲，游的时间长消化得快，吃饭自然就多。

　　7月中旬，少奇同志、朱老总、周总理、陈云同志、彭真同志、杨尚昆主任，都陆续来到北戴河避暑。朱老总、周总理、少奇同志都是上午10点钟来游泳。彭真、杨尚昆是中午休息，下午3点钟来游泳。陈云同志一般不游泳，每天上下午都来五浴场坐在藤椅上喝茶、乘凉、观海和看别人游泳。朱老总和周总理都是带上游泳圈游。

　　到8月25日立秋前，中央领导同志除毛主席外都陆续返回北京。

　　毛主席喜欢游大海而且上瘾了，他每天下午3点钟必定下海。天气恶劣时，主席也照游不误。遇上大雨时，雨点打在脸上头上噼啪作响，主席对跟随游泳的人说，把头扎到水里雨点就打不着了。遇到大浪时，主席对我们说，大浪是有规律的，你要乘势而上，顺势而下，像荡秋千一样。遇到水凉，他也不怕，说这是对人的毅力和意志的磨炼，看你经得住经不住。☆

　　9月上旬，海水确实有些凉了，有时刮着秋风，一上岸就冷得人发抖。我们跟随主席游泳时，有的同志打哆嗦，有的脸上发紫，还有的身上起鸡皮疙瘩，多数人缩头、皱眉、两脚乱跳。“敢于游冬泳的人，他下水不感到冷吗？首先一定要从精神上战胜它，凉点有什么可怕的？我就不怕！难道你们就怕吗？”毛主席这样激励我们。

　　听了毛主席的教诲，大家都感到不好意思，再跟随主席下海时，都振奋精神，一改常态，没有人再喊冷。

　　毛主席在中央领导同志中是第一位到北戴河下海游泳的，又是最后一位离开北戴河的。他从7月上旬一直坚持游到9月12日。要不是9月15日召开人代会，他还要继续坚持在北戴河游呢！

　　主席回到北京对我们工作人员高兴地说：游了一夏天，现在走路有劲了，吃饭、睡觉、精力都比以前好。我笑着对主席说：既然有这么多好处，明年我们再去北戴河游大海，主席高兴地笑了。☆

在珠江游泳真畅快

　　1956年5月上旬，毛主席乘专列到达广州，住在省委招待所小岛一号楼，在这里召开了中央工作会议。会场设在小岛对面内湖上（是机关游泳场），实际上就是用芦苇搭建了一个大棚，摆上木桌椅。

　　这天下午三时开大会，会场内很闷热。五点左右休息时，毛主席对我说：“天太热了，下湖游一会儿。”

　　我说：主席您不是在开会吗？主席说：下去游一会儿。我说：游泳衣没带来。主席说：就穿内衣下湖。我立即组织几个人随主席下水，湖水清澈也不凉，主席很高兴。

　　湖水通往珠江支流，但用铁丝网隔离着。主席说：你把铁丝网撕开，我们游过去。这时杨尚昆主任在岸上喊我：“孙勇，你劝主席不要游过去，外边危险！”主席听见了，说：不要理他，你想法撕开铁丝网，我们游出去，再游到珠江去！这时周总理又喊：“孙勇，你劝主席上来开会！千万不要游过去！很危险！”

　　我知道主席的性格，不能再劝阻了。只好用手把铁丝网小心地撕开了个大洞。我先游出去试了一下，感觉还可以，对主席说：“您得听我指挥，您把身子挺直两手靠近腰浮在水面，我把您推出去。”主席说：听你的。于是我两手托住主席的脚看准撕破的铁丝洞口，非常小心地将主席推出去了。☆

　　主席高兴了：“很好，安全游过去了。”主席游到支流，又顺水游到珠江内。江心水流急，来往船只多。这时苏厅长、袁处长带着游船、公安快艇赶来了，将航行的民船、轮船引到两侧。

　　主席一会侧游，一会仰游，躺浮在水中，真是自由自在，酣畅淋漓。主席顺水往下漂游，约游了十五华里。他高兴地说：在珠江游泳真畅快，既能看到川流不息的大小船只，又能欣赏两岸的自然风光，舒服。

　　回到小岛码头后，主席笑着对我们说：“今天我第一次游珠江，要不是天黑了，我还想往下游一段呢！”回到住地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主席游了近4个小时，也比较累，他风趣地说：“肚子饿啦！告诉厨师晚上多加两个菜。”

　　毛主席畅游珠江获得成功后，那几天显得特别高兴。他对我和李银桥说：“我游珠江成功了。让他们看看，什么不安全呀，太危险哪，无非是怕我游泳冒风险出事。他们既不知道我的水性，又不了解我的心情。我不怕，我心中有数，干什么事情你不敢冒点风险，能取得成功吗？！”☆

三次长江击水

　　不久，主席就提出要游长江。中央领导同志劝阻主席，为了安全不要游长江。最担心主席安全的是罗瑞卿、杨尚昆、王任重，他们反复劝告主席：最好不要游长江，太危险了！

　　5月17日上午，我吃完早饭后，回到警卫值班室，问卫士：主席休息没有？卫士封耀松说：孙科长，主席坐在大厅沙发上发脾气呢！“跟谁发脾气？”小封回答说：跟罗部长、汪局长。我又问为什么？小封说：还不是为了游长江，刚才主席让我把韩庆宇队长叫来了，主席问韩队长长江能不能游，当时韩队长看罗部长、汪局长都站在大厅内，不好回答说能游，就说长江水深、浪大、船多，不能游。主席生气地问：你游过长江吗？韩队长说没游过。主席说：“你没有游过长江，你怎么知道长江不能游呢？你去把孙勇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