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大转学到了大连师范学院中文系。1961年我们回到北京后,想要再转回北大同年级学习,可是北大陆平校长铁面无私,非让我重新从一年级读起。他说大连师范是大专,北大是本科,于是我又变成了北大六一级的新生。如今,北大五九级的同学聚会时叫我,六一届的同学聚会时也叫我。想来那些校领导真的可敬,一丝一毫也不肯通融,真正是为教育负责、为学校负责、为学生负责。也正是他们的认真负责才给我打下了坚实的中文功底,使我成为两届北大校友的美谈。
三
从小学、中学到大学,父亲一直要求我们要认真学习,遵守校规,不要搞任何特殊。我们严遵父教,在校只是一名普通学生,和同学同吃同住同上课。在北大上学期间,学校规定在校生不准生孩子,记得我们年级有位女同学怀孕生孩子,于是学校便勒令她退学了。我也以此为戒,不敢要孩子,怕耽误学业。1966年我大学毕业,文化大革命也开始了。妈妈和我都受到了冲击,我们的家三次被抄,为了安全,此时周总理和叶帅挺身而出,让我们搬到了现在住的地方――董四墓一号。那时这里是远郊区,四周是一片坟场,白天荒草丛生、人迹罕至,夜晚虫声啾啾、磷火飘荡,我们就相依相伴,晚上坐在房前数星星。而这段时间,你最怀念的就是开慧妈妈,每每静下,便讲起妈妈的故事,讲起你在上海流浪的往事。住到董四墓后,我们都没有工作,尽管偏僻荒凉,但却相对平静,少受干扰。也正是在这段时间,我们有了儿子新宇,1970年1月17日,新宇在301医院诞生。此时,正是林彪集团最猖狂之时,黄吴叶李邱横行霸道。由于我分娩时遭遇难产,情况非常危急,受他们控制的医院请示毛主席:“大人、孩子保哪个?”他们根本就没想到,父亲当即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们:“大人、孩子我都要!”这样才保住了我们母子的性命。父亲得知母子平安后,欣然给孩子取名新宇,我们也很喜欢这个名字,觉得含义很深。
岸青!当你看到我们母子平安回家,你是那样的高兴。你把孩子从我手中接过去,可是你又不会抱,把个小新宇象抱冬瓜一样地竖着搂在怀里。在孩子脸上左亲右亲,那种初为人父的幸福与快乐洋溢在你的脸上。岸青,我的爱人,我们的新宇长大了,他也做了父亲,不过同样继承了你的方式,每次他抱起小东东,就和你当年抱他时的姿势一模一样――只会竖着搂不会横着抱。三年前东东出生时,你住在医院查体,我们带着东东去看你,当时你显得十分高兴,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新宇出生时的情形。东东和你在一起时,常常亲得你满脸口水,每一次你都显得无比兴奋和欣慰,晚年三代同堂是多么幸福啊,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你对家庭、对孩子们的无限深情。
及新宇稍长,我们共同担负起了孩子启蒙老师的责任。每天你都要给孩子讲故事、教俄语,我教他背唐诗。听着你一遍遍地给新宇讲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一股暖流在我心中荡漾,我真的好幸福啊!当然,我们也并不始终是观点一致的。新宇小时候很淘气,上小学时老师管不住,经常完不成作业,还从教室里偷跑出去玩,有一次甚至从教室窗户跳到外面被钉子扎伤了脚,为此我常常训斥新宇,甚至动手打他。但你总是劝我不能这样教育孩子。记得有一年暑假,新宇没有按时完成作业,我便不许他吃午饭,你说:孩子没有完成作业不对,可你不让他吃饭也是不对的。我很生气,坚持不让新宇吃饭。不得已,你拉着新宇的手说:“爸爸陪你去做作业,叫妈妈自己先吃吧。”看着你们父子俩的背影,搞得我哭笑不得,只好让步。
尽管你是那么的仁爱宽厚,但你并没有放松对孩子的教育。特别是你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对新宇进行传统教育,经常带着他寻访革命者的足迹,我们一起重走长征路,上延安、访遵义,参观工厂、农村和部队,一路上给新宇讲革命故事,在遵义革命纪念馆,你仔细地让新宇看展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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