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映着群峰攒聚的娄山关。
马蹄声碎,喇叭声咽。1935年2月25日傍晚,第二次渡过赤水河的中央红军在这个“北拒巴蜀,南扼黔桂”的兵家必争之地取得了长征以来第一个大胜仗。
这一天,密集的枪声响彻天险;这一刻,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湘江到高原:四渡赤水是“逼”出来的
“湘江”两个字,牢牢地刻在92岁的原红三军团老战士王道金记忆深处。
第五次反“围剿”后被迫撤离苏区的中央红军,在湘江边遭遇了最惨烈的一战。王道金记得,120多人的连队,过江后只剩下一半;他还记得,两岸的石头上溅满了血。
“两个月不停地打,大家都快累垮了,子弹袋也空了。”王道金回忆说。血战湘江,中央红军从出发时的8.6万人锐减到3万余人。在博古、李德等人的错误指挥下,即使是这3万人,也早已成了一支缺弹少粮、疲惫不堪的脆弱之师。
死者的鲜血终于引起了生者的反思。
1935年1月召开的遵义会议上,毛泽东被增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后又成立了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的“三人军事指挥小组”。
危急时刻,曾被剥夺党和红军指挥权两年之久、甚至没有被列入长征最初名单的毛泽东,以正确的主张和力挽狂澜的气度赢得了党内的大多数。
史家说,遵义会议在最危急的时刻挽救了党和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是中国革命转败为胜的转折点。
但胜利并不是转瞬即来。被后来的军事家赞叹不绝的四渡赤水,并不是一盘预先布好的棋局。相反,它是被失利给“逼”出来的。
1956年9月10日,毛泽东在八大预备会议第二次全体会议上说:“我是犯过错误的,比如打仗……长征时候的土城战役是我指挥的……”。毛泽东所举土城战役,正是四渡赤水的发端。
遵义会议确定北上方针后,中央红军决定痛击正向土城方向前进的尾追川军,打破其堵截企图,为北渡长江创造有利条件。但由于对敌情判断失误,红军遇到了空前强大的川军,进攻作战变成了背水作战。
敌我兵力相差悬殊。毛泽东召集政治局几个主要领导人开会,决定改变由赤水北上、从泸州至宜宾之间北渡长江的原作战计划,迅速撤出土城战斗。
红三军团所剩的全军最后一门山炮被迫投入了赤水河中。中央红军轻装上路、西渡赤水,摆脱了尾追之敌。
这就是一渡赤水。
“如果在土城把川军打败,红军从宜宾泸州间渡过长江,就不会有后来的强渡金沙江、大渡河,也不会有四渡赤水。”国防大学教授金一南说,“但那不是历史,历史从来都是在挫折中前进的。”
从赤水到金沙江:跳出敌人包围圈
3万∶40万,红军与国民党军在赤水流域的兵力悬殊,达到了长征以来之最。
从乌江到金沙江处处皆天险,要用李德的“正规战”理论与敌硬拼的话,结果只能是彻底葬送中央红军。
一渡赤水,红军向古蔺、叙永地区前进。王道金回忆说,战友们都以为要北渡长江与四方面军会合,上级却突然通知不渡长江了,“这里地形不利,况且蒋介石已在长江南岸布置了几十个团。”
二渡赤水,红军回师向东,利用敌人判断红军将要北渡长江的错觉,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5天之内,红军取桐梓、夺娄山关、重占遵义城,歼灭王家烈八个团和吴奇伟纵队两个师。
这是红军长征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王道金还记得当年的兴奋:“扁了好久的子弹袋,这下都装满了。”
三渡赤水,红军又入川南,再次摆出北渡长江的姿态。待蒋介石的重兵再次被调至川南时,红军却又一次调头向东,从敌军的间隙中穿过,第四次渡过赤水,尔后南渡乌江,兵锋直指贵阳。
守军仅一个团的贵阳城乱作一团,坐镇指挥的蒋介石急调滇军入黔。没想到,红军只是虚晃一枪,乘虚进军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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