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地想一想,人家热心来找你,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所以还是应该会一会。有时候正在写一件东西,一个不速之客,事先不打招呼就跑进来了,你不能还是直挺着腰板坐在那里不睬人家,只得放下笔来,倾听他说话;谈话的时候,还要聚精会神,耐心地郑重地解答各种问题,这样才能满足人家的要求。如果花了几个钟点,替一个干部把事情办好,也还是值得的。做干部工作,无论大事小事,都要不怕麻烦。除非不接受人家的要求,既然接受了,就得彻底替人家解决,花一些时间,决不是自白浪费的。
三、当着解决一个干部的问题,关系到他的政治生命的时候,要很郑重、很谨慎、很细心地去处理它。一个参加革命工作的同志,往往对于肉体生命并不重视,对于政治生命非常重视,他宁愿牺牲一切,却不愿被党组织开除。如果在政治上发生这种问题,他就会认为他的前途没有希望了。所以不是到了必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要开除党员的党籍。
常常有许多被开除党籍的同志来中央组织部上诉,或者写上诉书。这里举个例子:有一个人还很年轻,因为有人的口供说他是托派(注【托派是托洛茨基派的简称,原为联共(布)党内以托洛茨基为首的反列宁主义的一个政治派别。这里指中国的托派。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败后,以陈独秀为代表的一小部分投降主义者,采取了托洛茨基主义的反动立场,认为中国资产阶级对于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已经取得了胜利,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已经完结,中国无产阶级只有待到将来再去举行社会主义革命,在当时就只能进行所谓以“一国民会议”为中心口号的合法运动,从而取消革命运动。因此他们又被称为“托陈取消派。”一九二九年十一月陈独秀等人被开除出党后,在托洛茨基的直接撮合下,同其他托派分子相结合,于一九三一年五月建立了统一的中国托派组织,陈独秀被推为书记处书记。不久,它的领导成员先后被国民党逮捕,这个组织遂即瓦解,但一些托派分子和托派小组织仍然继续进行活动。--第120页。】),被开除了党籍;这个人后来虽然解决了党籍问题,但是七年来光荣的历史完全不算了,同一个新党员一样。这个人要求把问题弄清楚,证人是有的,一个在西安,一个在延安,一个在一二九师,还有一个在外国,就一一写信去调查。经过比较长的时间,直到最近,各方面复信收集齐了,才知道以前是弄错了,我们承认了他过去的光荣历史。于是这个人由过去一个“死人”,只想“我还是到前线去牺牲掉算了”,现在变成活人了。调查时间花了两个月,值得不值得呢?我看是很值得的。因为两个月绝对培养不出一个干部来,花两个月挽回一个干部再值得没有了。
再举一个例子。有一男一女,有人告发他们,说男的是托派特委委员,女的是托派分子。他们到这里来读书,要求进党校,进训练班,便来找我想法子,但是人家已经控告了他们,于是我就照实告诉他们:有人说你们是托派。这年轻的一男一女听了我的话,马上就惊异得哭起来了。我便保证替他们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来的时候一跳一蹦的非常活泼,走的时候都哭了回去。后来只花了两个星期工夫,查清他们不是托派,解决了这个问题,不是很值得吗?
有的同志常常怕连累自己,不敢正确地替别的同志做证明人,所以领导人遇到这类政治历史问题,更要慎重办理,否则有些人的问题永远不能解决,使被嫌疑的同志冤沉大海,这实际上是损害党的事业。这一点,无论是领导党的工作,领导军队,都要十分注意。
同志们!做父母的爱护他们的子女是非常周到的,但是共产党爱护党员也并不下于父母爱护子女。任何一个人犯了错误,都应该帮助他纠正。如果他犯过的错误非常严重,甚至是很大的罪过,怎么办呢?这时候就要看他过去有没有功,如果有功,就要把他功过比较一下,再作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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