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1月13日至1997年10月6日,我陪伴丈夫先后在三个医院,艰难地度过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对一般人来说,这段时间可能是很短暂的,可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过了半个世纪。艰难的“半个世纪”,痛苦的“半个世纪”,提心吊胆的“半个世纪”!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半个世纪”里,我们更加理解了夫妻的真正意义,理解了爱的力量,理解了作为夫妻双方的责任。
在这“半个世纪”里,死神无时无刻不在呼唤着我的丈夫洪波。严重时,死神甚至伸出双手,牢牢地抓住他,非让他跟它到那个世界去不可。
可是,死神终于失败了。丈夫洪波闯过一道道鬼门关,顽强地生存下来了。这是意志的胜利,是对美好生活热爱的胜利,是医学技术、白衣战士的胜利,也是作为洪波的妻子我叶颖芬不放过每一次机会,四处奔波,多方求医,克服种种困难忘我的不懈努力的胜利!
丈夫洪波的康复,不仅在我的后半生留下了一个可依可赖可靠的伴侣,还保住了我们一个完美而幸福的家庭。
婆婆、丈夫和我同一天住院
在我拼命奋斗的日子里,丈夫洪波不仅要工作,还要照顾孩子忙家务。在我被诬告、受处分、上访的日子里,他不仅承担着全部的家务,还受我的牵连被免职。这使他的身心受到很大的摧残,落下了心脏痛的毛病。1993年,在北京解放军总医院检查确诊为“冠心病”、“心肌缺血”。经过一段治疗,病情有好转。近来又屡次犯病,我到处为他求医问药,并准备到大医院去做进一步的检查治疗。
这时,曾患过“大面积心肌梗塞”的婆婆也需要治疗,我就在丈夫去医院检查治疗之前,把婆婆从老家接来了,也打算安排治疗。
为了大家互通信息,商议一些事情,我把丈夫的兄弟姐妹叫到我家来,进行聚会。吃喝过后,丈夫提出明天他和婆婆一起去门诊部输液。这时,我便提出不同意见。我说:“婆母在门诊输液,是惯例,是为了保健,预防旧病复发。可你呢?仅仅输液是不够的,你得需要进一步地检查,得对症下药。”我的话没有得到丈夫和婆婆的理解,他们认为我怕费事,怕麻烦。又哭又闹,弄得我无话可说,只好依了他们母子。
我认为,他们不理解我,他们冤枉了我。我一夜没有睡着觉。我想,我和洪波结婚这些年,对于洪波和他家里的事,我从来没有怕费事,怕花钱,可今天,我是为洪波好呀!我们结婚这些年,我虽然忙于工作,但对家庭和老人也做了不少的付出呀!不少人说我是孝顺媳妇,是贤妻良母。可我今天不能被他们母子理解,实在是太委屈了!我认为,金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对我来说,全家和睦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亲人们身上。记得,我在处于逆境,想到去死的时候,都是我想到了亲人,才鼓起生存下来的勇气的。在我的眼睛里,亲人是我的寄托,亲人是我的力量,亲人是我的灵魂,亲人是我的希望。只有亲人在我身边,我才会感到太阳的灿烂,阳光的明媚,空气的清新,生活的美好。倘若我身边没有了亲人,我真的不会想象我将会怎样的生活下去。为去不去门诊部输液的事,丈夫和婆婆都对我有了意见,这让我心里好难过呀!所以,这一夜我没有合眼。
我的心凉到了极点,在屋里独自由这头儿走到那头儿,又由那头儿走到这头儿。我这时多么希望丈夫或是婆婆向我说一声“颖芬呀,你好心好意的,看,我们理解错了呀!”可是,直到天亮,我没有等来这句话。怎么办?我只好努力化解我的情绪,扭转我的心情,因为我不希望为了这个事儿,弄得亲人间再加深矛盾,或是引起什么不快。
在这些年不幸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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