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征途中的红军男女战士表现出来的英雄主义精神,或许是本世纪中人类文明史册上无与伦比的奇观。这个由坚强的信念、壮美的理想以及求生存的本能所凝聚、支撑的战斗群体,在漫漫征途上闯过了数不清的危关凶隘,跋涉了说不尽的险山恶水,忍受了饥饿、严寒、伤痛、死亡等等个体生命几乎难以承载的生存极限的无情考险,终于凭借着他们的意志、勇气和力量的超常发挥而走出绝境,奔向胜利。红军的英雄主义正像是我们这个以刻苦耐劳、坚韧不拔而著称于世的中华民族的优秀素质在危难环境中的闪光。《地球的红飘带》、《大迁徙》等作品,常常于战斗场景或艰苦行军旅程的状写中突现红军战士的英雄品格。前者对英雄营长金雨来、铁匠出身的红军战士杜铁锤的刻画,不仅在战斗中展示他们的英勇无畏,更在危难境况下描绘他们的从容献身,一个因冻饿而死于雪山脚下,一个为救援战友而沉陷泥沼,用动人心魄之笔完成了两个英雄的塑像。后者在描述征战途中红军勇士斩关夺隘的英雄气概的同时,还穿插绘写了一批红军女战士与徐特立、董必武等革命家的熠熠风采,这群女战士和革命老人吞咽苦难,备尝艰辛,同大队红军一起经受着战争炉火的熔炼,坚毅刚强地走过了长征之路,在这些人物身上尤为典型地体现着红军一往无前的英雄本色。这些作品通过各种具体环境和不同人物所刻意揭示的长征红军的英雄主义,乃是我们民族优秀传统的延续和发展,又为我们民族留下一份具有新鲜成分的精神遗产。
尽管自80年代后期以来产生的有关长征的文艺作品在体裁、规模和层次上,在表现这一史实的全貌,发掘其中有价值的历史内容方面,确已有了长足进展,但还不能说已出现了多少与这一史实的应有分量相匹配的沉雄精湛之作。红军长征作为军事史上鲜有其匹的一个伟大壮举,一种连接着中国的过去与未来的蕴涵丰厚的历史事件,尚有许多值得深入开发的东西,还可以为产生更有思想深度、更有艺术涵盖力和艺术震撼力的作品提供充足基础。埃德加·斯诺在他的《西行漫记》一书中曾经写道:“总有一天会有人写出一部这一惊心动魄的远征的全部史诗。”这位美国作家对于红军长征的史诗价值及产生艺术精品可能性的判断,至今看来仍颇有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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