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定 她不悔 她是长征的女人 孩子生了 在一个无雨无风的夜晚 明天就要出发 她仅仅做了“一夜母亲”……
晨光绽开时 我站在一片红里 与她“邂逅” 她——王泉缓 惟一的女红军团长 奇特的凄美故事 一想到她的初恋 那美好 那幸福 那甜蜜 那柔曼 心儿就醉了
遵义的砌砖挂瓦的民房里 她收获了最初的爱情 窗外 春雪散珠 房内 烛火帐暖 战火中的爱情 缤纷而圣洁 他交给她一把小手枪 八粒子弹 权作信物 贴身陪伴 她应送他一双鞋垫 鸳鸯戏水 昭示一生 可她 拿不出来 临别 她给了他一个吻 之后 男西女东 谁知 这短短的“一夜情” 这撕心扯肺的“一夜情” 竟让她们等了60个年轮
之后 她巻入战争的风涛 东征西伐 之后 她奔走在巴蜀雪山 松潘草地 之后 她又踏上西路军的征战 被俘 坐窂 拷打 逼训 逃跑 讨饭 受尽凌辱 尝尽磨难 她啊 不及戈壁上的蓬草 霜打风摧 雨浇雪掩 她啊 是一只迷路的羔羊 东躱西藏 有家难返
其间曾与他在延安 又有过“一夜”时光 日出时 她又是影只形单
在她以后的履历上这样写着: 结过5次婚 生育6子女 ……1942年回乡务农 当过妇联主任 公社敬老院院长……
王泉缓啊 人间的大悲大疼
当新世纪的曙光照来 她已是耄耋老人
我跟上她的蹒跚上路 去迎候一个遥远的呼唤 这呼唤远隔天边地角 这呼唤从时间的缝隙中惊传 这呼唤从青枝绿叶的青藤起飞 这呼唤落在枯萎等待的花瓣 晚上 她邀来天边的明月 照她一夜无眠 还是遵义那晚的月亮吗 情淘淘 意漫漫 她没忘初恋之盟 她没忘遵义的夜阑 她奔赴一个承诺 她结尾一首圣诗的诗篇
北京 病房 白色 冷艳 她一眼看见他 微笑 在白发下颤栗 青春 在苍老里闪烁 他一眼瞅到她 皱纹在白发里延伸 花容在骨瘦里隐匿 他颤抖着向她招手 话语里几多情厚 “请坐!坐! 辛苦了……”
她坐下 紧靠他的身体 像遵义的湘水河 把小城紧紧拥抱 像宝塔山下的延河水 把窑洞紧紧环绕…… 情相融 心相靠 岁月几多 不舍滔滔……
她把鸳鸯鞋垫 递到他的手上 那是她的盟誓 ——一针一线 那是她的初衷 ——暮暮朝朝 他拿在手上 笑了 “谢谢!这么多年你还记着……” 他把鞋垫连同她 一齐收进心里
此时 窗外 风清日高
故事之外 是凄美的 凄美的惊世骇俗 凄美的泪飞心啸……
我掩泪移步历史 移步眼下果硕花娇 眺望漫漫山峦大野 眺望莽莾人间世道 我看到 精神之上 高尚之上 光荣之上 爱情之上 有一缕女儿的火焰 缭绕成碧空的美丽 弥漫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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