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石头

    县保安团捉了一个行动可疑的人交给杨团长。这个人站在杨团长的面前，两手下垂低头看着地面，浑身似乎有点颤抖。杨团长板起那张青灰色的面孔，瞪着两只充满血的眼睛，森严凌厉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那人自称是一个收购羊皮的贩子。杨团长问他知不知道县政府禁止出城的命令，那人摇头。杨团长瞪着这个狡猾的家伙，他明显感觉到这个家伙在撒谎。因为，县政府的命令早就告知全县的老百姓了，只要是永昌人，谁都知道这个禁令。杨团长：
    “你抬起头来看我的眼睛，老实招来，从哪里来？”
    那人：
    “青山堡。”
    杨团长：
    “哪个村？”
    那人：
    “北地村。”
    这人撒谎露了马脚，杨团长拍桌而起咆哮如雷：
    “放你妈的臭屁！你给老子撒谎来了，北地村在永宁堡，青山堡哪来的北地村？”
    那人很显然说漏了嘴，想狡辩已来不及了。苟排长两眼迸射出疯狂的怒火，上去揪住那人的袄领，一阵儿巴掌左右开工抽得密不透风，那人眼冒金星嘴角流血，染红了苟排长的右掌。那人用手抹掉嘴角的血沫，吐掉嘴里被打掉的牙齿。顿时，整个行刑室里弥漫着浓烈地羊臊味儿。那人依旧不交代，接着，两个手持皮鞭的大汉“刷！”地甩了一下鞭子。那人咬牙瞪着眼睛，眼里射出凶光。两个壮汉捉住那人开始扒衣服，不大的工夫，那人赤身裸体了，无意中从那人的口袋里搜出一张地图，壮汉拣起来交给杨团长。杨团长看着这张地图，脸上的表情愤怒无比。这是一张县城里的军事防御地图，以鼓楼为中心，四街八巷内所有的布防情况标记的一清二楚。这个家伙不知从那个渠道搞到的信息，这张地图如果落入叛军之手，攻克永昌县城就易如反掌了。杨团长“啪”地一声，把地图摔到桌子上，两颊肌肉不住地颤动牙齿咬得咯嘣乱响，高声吼叫：
    “老实交代！”
    那人抬起头：
    “我栽到你们手里已无话可说，要剐要杀，随便。”
    杨团长嘴里呼出一股浑浊的气浪：
    “往死里打。”
    两个壮汉手里的鞭子上下翻飞，一鞭一道血印儿，那人皮开肉绽。杨团长摆手示意停止用刑，从牙缝里挤出一种残忍威胁的声音：坦白。那人双目紧闭一言不发。杨团长扭过头命令苟排长弄些辣椒油来。苟排长跑进厨房，端来一海碗泼辣椒油。杨团长命令苟排长把辣椒油抹到那人伤口上去。苟排长用毛刷蘸着辣椒油，抹到那人的伤口上面。辣椒油的奇特效应，让那人开始扭动起来了，他嘴里发出痛苦地“啊——！”那人痛苦地扭动，让杨团长哈哈大笑。那人毫无惧怯仰脖突然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狞笑声，没有正面回答却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你鸡巴毛团长有什么法术，尽管使吧！我的一腔热血上刀山，入火海，粉身碎骨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你想从爷爷嘴里掏出半个字，见鬼去吧！来吧！你们用辣椒油能把爷爷咋样？还有什么毒招狠招尽管用吧！好汉不怕死，怕死不是英雄，我豁出一条命，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