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贵昌哥(王昭)17岁在平山县回舍高小毕业,因父亲不供升学为此回家,加上对包办婚姻不满,婚后拒绝和媳妇同居,又怕回家受父亲责骂,也就跟祖母住在南屋石窑洞里。那时一到晚上常见有人来找他,同村里有我个大伯叫王廷焕,和叫哥的王雨时,还有我姑夫刘宽和他的大儿子也常来,还有些不认识的人来找他;有时他半夜三更才从外边回来睡觉,奶奶眼神不好,我得起来给他开门,我家住在村边,出后门就可上山,在房顶上打块板也可上西岸。开始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久了他们谈话也不避讳我和奶奶,从他们言谈中我才渐渐知道他们是共产党,奶奶再三叮嘱我:“听到什么话,出去也不要说,谁问到你哥哥(指王昭)在家不,你说不知道,没见到他,如万一让坏人知道了,他们就会被抓去杀头的。”后来王昭哥和姑夫空时也给我们讲穷人不是命苦,是财主们害苦的,你爹就是被债主逼走的,你家的地和房产也是被他们抢去的,只要打倒这些家伙,穷人才有活路,总有一天世道要变的,黄河西就有红军,那里是共产党当权,穷人的天下。有多次还让我在书上看到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像。经过宣讲我初步懂得了一点革命道理,当他们在家谈事时,奶奶,如我娘在家时也参加到这个行列中了,轮换在门口和房顶上放哨听着动静,恐怕他们发生意外。在这段时间里,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洒下了革命的种子,看到他们打土豪胜利的回来就高兴,听到有的叔叔哥哥被抓去,被枪杀就伤心,记得有一次为惩治一个作恶多端的县长,也为去搞到部分武器,不幸6人被捕并被枪杀后捆在电线杆上示众,大家在商量如何把尸体解下来掩埋时,我和奶奶听说后都哭了。
1935年到处大肆捕杀共产党员,国民党匪徒们一次来我们村搜查,先到了贵昌哥家是个晚上,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贵昌嫂楊秀文偷偷从梯子上了房,通过房顶,下梯子到了我家报信,贵昌哥即上房搭扳上了西岸脫险。那晚没抓到王昭(贵昌)把他爹我二大伯王廷轩抓走了,抓不到王雨时哥也把他爹我郎子大伯抓走了,交不出儿子就不放人。贵昌哥他们住在我家也不安全了;隔了几天晚上听到有人敲门,奶奶叫醒我,倆人下炕去门洞细听,那時敲门是有密约数音的,认准是自己人,才开大门,大喜是贵昌哥回來了。他们借用的大小两孔石窑洞,怕敌人來家。王廷煥大伯住的小石窑洞里挖了一个坑,放进了一个大缸,倒下几桶糞便,上边放了一个坐架当厕所了;他住的南屋石窑洞里,放进了给奶奶做好的那口棺材,把窗户堵了,门也加锁了。当晚三人就睡在西正房北间的热炕上;贵昌哥说:那天晚上他上了西山石洞躱藏,那里是他们的一个据奌,己有人在。现在大家啇量决定要远走,想到黄河西找红军去。他只能在家住一天,等几个人,今晚就走。奶奶忙着把娘拿回来的盐肉和白面,煮了把粉条加上白菜,包了餃子。当地的风俗:上路的餃子,迊客的長面。中午高高兴兴的吃了一屯饭,奶奶担心孙子的安全,愿意他走远奌,贵昌哥叫我好好上学,扶持好奶奶。为了安全,他这次回來谁也没告知。只为联络带走参加游击队的几个人。
那天我放学回來,奶奶在大门囗一見到我,拉着就往屋裡走,我说:“先去收鸡蛋吧?”她不撒手硬把我拉到我们住的屋裡,地炉上己煮着一鍋南瓜飯,地上放塊乘凉用的用玉米皮编制的大舖帖,把放炉灰坑的朩条蓋,拿去了一条,让我把双腿伸下去坐定取暖,給我一把勺子呌我绞飯锅并订嘱我:“她让我起來才能起來,谁问起你贵昌哥,你都说不知道;问你來过咱家吗?你说没見过。记住”。 奶奶走了,不多時听到有人喊:“打开南房门!”,听見奶奶应:“我去拿钥匙!”回屋说了声:“有情况”。 就又走了。忽然有人进屋了,他们打开墙上的大壁厨,揭开了大扳櫃,还弯下腰看了看我正煮的飯,没问我什么。等了好久奶奶才回來,菜飯都快煮干了。她把我拉起來,把舖帖推开,一边揭灰坑蓋一边叫:“昌贵快出來透透气吧!”我站在旁边惊呆了,只見貴昌哥迈出灰坑,拍了拍身上的灰说:“设事,情况怎样?”奶奶说:“來了七八个人,搜了咱两个石窑洞屋和上房屋,我好担心啊!看着他们走远了,上了东山坡我才敢回來叫你出來,好险呀!多谢鄉親们传信,问我你在那?”.奶奶警惕性真高,村民也有警觉,有生人來村也相互转告。等到深夜,听到有人敲后门,鼓点声是自己人。贵昌哥没让我们动,他起來开门一同上西岸走了。直到“七七 ” 事变后才得回家看奶奶.
王昭(貴昌)
王雨时(立正)平山县西天井村人
注:(貴昌哥一王昭住家石窑洞时是村党支部书记;后任过县委书记;地委书记;公安部付部長;清海省省長,今天是他逝世44周年,奶奶用生命保护下的革命种子,在“文革”中迫害致死,才52岁。 真感挽惜又心疼)
附:王銘慈简历
王銘慈人生索影(从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初十 “阴历”1925年元月23日“阳历”始)
王铭慈,小名苇俊;女, 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初十,( 农历)生于河北省平山县温塘填,西天井村,( 是我父親和大娘接的生, 茌我家的四合院西正房西间), 一个破落地主家庭..( 因祖父和大伯的两杆大煙槍吸去了家产) 和大伯分家時. 得12畝田地, 一座四合院带碾房, 耕地的牛和农具, 运输拉碾推磨的牲口, 还有一群羊..(对养爷爷奶奶二老分工: 养老地6畒大伯家种每年供720斤稂; 我父亲给一座四合院, 負責护理, 医疗, 送终). 我3岁那年, 晋奉军伐混战打伤了我祖父, 送医院搶救, 喪葬, 欠下400銀元的外债, 为还债去賣马生意, 一次我父亲抱哥哥和我试马给买主看, 不幸马驚三人落地, 哥头部重伤, 当晚去世享年7岁. 又遇碾房失了天火, 燒了个尽光, 在废墟上佘30元鸡苗养, 又遇鸡瘟快出笼了全死了, 真是, 餓汉遇上了潤月年. 房漏來了连阴雨, 鸡场來要买鸡苗的30元欠款, 家中没有, 出借无门, 爹骗债主说: 平山城里有钱, 就这样被外债所逼, 离家出走了,鸡场又來我娘和他要人, 再没敢來,. 劳力跑了久无信息,400银元债主逼上门了, 我娘没法, 把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不够, 又把12畝地和住的房子全挡给了债主, 只留了一畝菜地, 债主是我老舅, 在奶奶和我跪地不起, 王姓围憤争理, 逼奶奶的同胞两兄弟立约: “ 房子暂住, 等姐姐去世后收去” 一家四口, 老的老小的小, 家貧如洗怎么活?那年我6岁。.一年后接父亲來信说:“我上火车了, 等我蹬转捧捶即回家”(意思是我有了钱就回家), 一付生活重担落在母亲身上,养鸡,喂0參?,种地,揽针线活,因劳累过度病倒了,外祖父闻信來人把我们3口接到他家平山县南荘村,给娘治病,二姨是小学教师,要带我去她那平山县柏嶺村上学,那年我7岁,不幸的是她染上了肺结核病,医治无效,在我9岁那年离开了人世,我又回到老家祖母身边。
1934年貴昌哥(王昭)17岁在平山县回舍高小毕业,因父亲不供升学为此回家,加上对包办婚姻不满,婚后拒绝和媳妇同居,又怕回家受父亲责骂,也就跟祖母住在南屋石窑洞裡。那时一到晚上常见有人来找他,同村里有我个大伯叫王廷焕,和叫哥的王雨时,还有我姑夫刘宽 和他的大儿子 也常来,还有些不认识的人来找他;有时他半夜三更才从外边回来睡觉,奶奶眼神不好,我得起来给他开门,我家住在村边,出后门就可上山,在房顶上打块板也可上西岸。开始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久了他们谈话也不避讳我和奶奶,从他们言谈中我才渐渐知道他们是共产党,奶奶再三叮嘱我:“听到什么话,出去也不要说,谁问到你哥哥(指王昭)在家不,你说不知道,没见到他,如万一让坏人知道了,他们就会被国民党抓去杀的” 。后来王昭哥和姑夫空时也给我们讲穷人不是命苦,是财主们害苦的,你爹就是被债主逼走的,你家的地也是被他们抢去的,只要打倒这些家伙,穷人才有活路,总有一天世道要变的,黄河西就有红军,那里是共产党当权,穷人的天下。有多次还让我在书皮上看到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像。经过宣讲我初步懂得了一点革命道理,当他们在家谈事时,奶奶,如我娘在家时也参加到这个行列中了,轮换在门口和房顶上放哨听着动静,恐怕他们发生意外。在这段时间里,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洒下了革命的种子,看到他们打土豪胜利的回来就高兴,听到有的叔叔哥哥被抓去,被枪杀就非常痛苦,记得有一次为惩治一个作恶多端的县长,也为去搞到部分武器,不幸6人被捕并被枪杀后捆在电线杆上示众,大家在商量如何把尸体解下来掩埋时,我和奶奶听说后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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