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晝刊上翻拍的一張照片
1964年11月,王諍全家同大女儿田貴華(后左一)和其養父(前排右一)合影。1947年從延安撤退,無法帶走剛出生的女儿元民,寄養在陝北農民家中取名為田貴華。
看到這張全家福,我把畫刊抱在胸前,思緒一下把我引到了66年前在延安撇退時的境遇,記得,47年3日12日上午美軍觀察組撇走,下午就開始了對延安輪返轟炸,來就把炸彈扔上了清涼山延安廣播電台處和三局通信重地,想堵我口唇,斷我耳目;聯司電臺的天線也被炸斷過幾次,一次值班室被炸土塊把門堵了,我和搖機員立即把馬達、收發報機搬進防空洞開機工作,緊張呀!幸有抗日時期挖的防空洞可用上了,晚上煮好飯搬進洞里,我們日夜堅持在裡邊工作,飛機炸還有机槍掃射過了,才能出來透透气。這洞通的遠:通各值班室、机要室、通信科、机要科、直通司領部。
在敵強我弱,失地存人的形勢和英名決策下,党中央決定撤离延安,成立前后委,組建野戰軍司令部:我們電台一分二,身強力壯的男同志都上前線跟彭總了、我們就留在聯司台跟賀老總了。有孩子的女同志就向晉綏方向轉移了,我臺彭秀文她爰人向明華調前總通信科了,她剛生了孩子還沒有滿月,我們幫她把孩子包好捆好背上跟撤退的人群上路了。前委通信是有三局直接組建的,王局長帶黎東漢、崔倫。。。。。。去了。王諍同志上前線了!家中留下三個孩子,秦岩大姐要帶他她們上路,有個大牲口,做一對木箱或兩個編筐,放在馬鞍兩邊馱上走,那是那時上等交通工具,但要隨時牽着牲口扶著箱子。沒牲口就要拉着走、背着走、抱着走,上級有命令、快撤!快走!白天飛機轟炸又不能走!難呀!無奈把剛出生的心愛的女兒元民,实在帶不走的嬰儿,從母親懷中奶頭上摘走,寄養在農民家中。痛呀!我們在撤退時遇史林和羅士海倆口,帶兩個孩子,小女發高燒,看到旁邊還有頭小驢,撤退時不少有孩子的買了這种交通工具。見倆口背着一個、抱着病女,行李驢馱着,后來聽說病孩子還是死了。彭秀文是我抗大附中同學,一路赴延安、同招進通訓隊、分配在一個電台、婚前倆人同住一屋親呀!她是同學中生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小男孩,漂亮极了,我們給他洗澡換尿布,可她沒奶,那時又找不到奶粉,孩子飢飩,又怕着凉用棉被裹着,抱不动只好梱在背上,一人在路上难呀!过了绥德,盼着到了晋绥就有办法了,沒想到背着背着打開一看,孩子沒气了!可憐的一個小生命,這就是戰爭、戰爭的殘酷。
全国解以后父母親千方百计去寻找自己丟在陜北的孩子,也托当地政府帮助,据我知道的,找回來的孩子,就有三個:曾慶良的女兒,找到她就跟父母回來了;荊振昌的儿子,把戶口从陜北辦回北京他过不惯;王诤的女兒元民执意不跟父母回北京,坚决留在陜北,為養父養母養老送終,姓養父姓現在還叫田貴華。陝北老鄉真好!覚悟高,為了保護革命者的子女有的舍去自己的親骨肉。我們在這裡對他們深深的感謝!行一個軍禮!敬禮!
在西電:"第一任校長王諍"銅像落成典禮時,我作為戰友,(朱仕朴的老伴)發了言汫了這段故事,想說明王諍同志公而忘私的偉大精神!當時貴花在场,我把她叫上台,也想叫她講幾句,誰知她上來抱住我不禁倆人哭出聲了,一群記者圍上拍照、訪問、下邊的話就无法講下去了,現在我補上:我是為從奶頭上推開嬰儿,无奈寄養抱送給農民离去的母親而哭,為遠丟子女日夜思念的父母而哭。幸存的寶寶們!我們都是幸存者,我們是最幸福的人,希望我們和我們的子孫永遠生活在一個和平的世界、统一的祖國、和諧的家庭中。
这是当時她两个幼小的哥哥爸爸上前线了,妈妈!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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